許知行癱坐侯府外墻邊,腦中恍惚中浮現(xiàn)起一幕前塵舊夢。
那時他已是高居朝堂的宰輔,弟弟又是校衣衛(wèi)指揮使可謂是權(quán)傾朝野,他閑來無事便想寫寫詩打發(fā)時間。
可偏偏沈漓卻勸他,說他用典太俗,情思太淺,又太多刻意模仿的痕跡,若再繼續(xù)傳頌下去,只怕會招人恥笑。
那時候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。
他是誰?堂堂一朝宰輔,多少文人墨客以他馬首是瞻,而沈漓,一個只會做粗活的女子,居然敢質(zhì)疑他的才華?
是他有生以來法可言!”
“比春水比鴛鴦比桃花,全是陳詞濫調(diào),毫無新意。我十歲外甥女都不會這么寫?!?/p>
“他這是想模仿李義山吧?嘖,差遠了?!?/p>
一名年輕文生笑得肚子都疼了,忍不住譏誚道:“敢問這位公子是何處學(xué)藝,莫不是夜半夢中拜了個詩神為師?”
眾人再度哄然。
許知行臉色青白交錯,不愿相信自己傾盡心血寫下的詩,會被貶得一文不值。
更不愿相信,原來前世唯一一個對他說過真話的人,竟然是他最瞧不上的沈漓!
“你們你們怎會如此說?這首詩婉心可是親口稱贊過的!”
有人挑眉:“沈婉心?那位侯府的沈三小姐?不是說最討厭‘春水鴛鴦’這類濫調(diào)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