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,怕不是她敷衍你順口說的,你倒當(dāng)了真?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許知行踉蹌后退兩步,臉色蒼白如紙。
他狼狽逃出茶館,走著走著,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。
那時他剛中秀才,野心勃勃卻囊中羞澀,他想寫詩,想名動金陵城,可他寫出的東西總是生澀拙劣,連村塾的教書先生都只嘆他好高騖遠。
那時候,是沈漓幫了他。
她總是坐在他對面,手里拿著一支檀香筆,輕聲糾正他:“這里的對仗不工整,這句夢中舊巢不如換成雁歸空梁,更添些畫意?!?/p>
她會給他念前人的名篇,一遍一遍,引導(dǎo)他如何破句拆章,甚至還悄悄將她祖母書房中收藏的古集偷來給他翻閱。
那時他總以為這些都是理所當(dāng)然的。
他甚至覺得沈漓只是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女子,所以才會對他奉若神明
許知行心亂如麻,不知道怎么,竟然不知不覺又走回了侯府。
侯府高門外火盆燃得正旺,內(nèi)里卻亂作一團。
侍從四處奔走,嬤嬤驚聲尖叫。
“太夫人又吐血了!”
“快去請醫(yī)師!”
許知行正想側(cè)耳聽清楚,忽聽一道熟悉至極的女子嗓音自身側(cè)傳來。
“都讓開,我先進去。”
是她,沈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