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忽地聽見幾里外的皇城敲起了綿延不絕的喪鐘,溫知滿怔了怔,意識到是皇上駕崩了。
早在之前就聽說皇上身子不好,宮里時常有太醫(yī)在宮殿里守候著,沒想到還是沒有熬過這個冬天。
他沒多想,讓人收拾好馬車之后就躬身鉆了進去,讓人啟程往金陵趕。
長風跟著溫知滿一同坐在車廂內(nèi),忽然馬車急急地停了下來。
溫知滿打著瞌睡的眼睛迷迷瞪瞪睜開,長風還沒撩開簾子,外面就先有一只銀槍戳了進來。
篤得一聲悶響,溫知滿瞬間清醒,手中握著暗格里的匕首。
外面的人一把撩開簾子,溫知滿抬眼一瞅,瞬間放下了手中的匕首,老實了。
只見外面站著的是烏泱泱的軍隊,哪是什么劫匪。
人多勢眾,干不過啊。
有個將領(lǐng)打扮的人騎馬走來,周圍的士兵瞬間讓開了地方,那人走至馬車外,聲音趾高氣揚道:“里面坐著的人可是留宣侯世子?”
長風見對方來勢洶洶,臉色煞白,見侯府跟隨過來的人已經(jīng)被對方的人扣押住了,他抖著手就要出去回話。
溫知滿把他拉了回去,沒有讓人輕舉妄動,警惕地盯著對方的動作。
武志德一抖手腕,手中的畫卷鋪展開。
他對著溫知滿的臉瞅了瞅,揮手讓人把溫知滿扣下:“帶走!”
溫知滿被人綁住了手腕,長風胡亂掙扎著想要靠近,他低聲道:“先看看情況?!?/p>
這軍隊不知道有多少人,看來路是從南邊過來的,溫知滿就這么被人捉上了板車。
板車顧名思義,就是一個板子,前面有一個騾子管拉著,一般用于運輸軍隊輜重,他前后左右都有人看著,根本逃不了。
而進軍的方向,正是溫知滿來時的路。
威脅
板車上四面通風,不如馬車里來的舒服,溫知滿坐在上面,吹了一整夜的寒風,臉上泛著青白。
這些人把他綁了之后便一直在火速趕路,任由溫知滿怎么打聽,這些看守他的衛(wèi)兵也一聲不吭。
有大批軍隊入京,事情不小。
尤其還是在這種帝位交接的時候。
溫知滿在過了最初的忐忑,看清楚那行軍的旗幟上寫著一個‘武’字,好不容易從腦海中搜刮出一些訊息。
武家軍是黔州的一支當?shù)剀?,當年西南土司發(fā)生叛亂,康王在兵部話語權(quán)頗重,于是便派出當時還是大同參將的武志德去西南查詢,之后上奏朝廷,請求在黔州組建一支軍隊。
這支軍隊,漸漸地就發(fā)展成了武家軍。
簡而言之,這支軍隊是康王的人。
行軍的速度比溫知滿慢悠悠地往金陵走快多了,他蔫蔫地躺在顛簸的板車上,一整日滴水未進,終于見這隊伍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