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裂痕（第3頁）

“你都聽到了？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。

蘇硯點點頭，在他身邊蹲下，和他一起看著地上的螞蟻搬家。“聽到一些?！?/p>

“聽到我是個廢物？”沈硯舟自嘲地笑了笑，“聽到我爸跟姓趙的勾結(jié)？聽到……我是你仇人的兒子？”

蘇硯沉默了很久，才緩緩開口：“我聽到你說，你跟他不一樣?！?/p>

沈硯舟愣住了，抬頭看他。蘇硯的側(cè)臉在夕陽下很柔和，沒有厭惡，沒有憤怒，只有一種平靜的理解。

“我?guī)煾赋Ｕf，人不能選擇自已的出身，但可以選擇自已要走的路。”蘇硯的聲音很輕，像羽毛落在心上，“他還說，眼睛看到的，不一定是真的?！?/p>

沈硯舟看著他，忽然覺得鼻子一酸。從小到大，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。他們要么奉承他，要么鄙視他，要么就想從他這里得到點什么。

只有蘇硯，看到了他藏在漫不經(jīng)心背后的掙扎，看到了他想變好的努力。

“對不起?！彼吐曊f，“關(guān)于林老的事……我以前不知道。如果我知道……”

“你現(xiàn)在知道了?！碧K硯打斷他，轉(zhuǎn)過頭，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，“這就夠了?！?/p>

沈硯舟的心跳漏了一拍。蘇硯的眼睛很亮，像洗過的天空，里面映著他的影子，清晰而溫暖。

“那你……還會覺得我是壞人嗎？”他小心翼翼地問，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。

蘇硯看著他通紅的眼眶，忽然笑了，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，像冰雪初融?！澳阋菈娜?，就不會蹲在這里跟我看螞蟻了?！?/p>

沈硯舟也笑了，笑得有點傻，眼角卻有濕意。

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，緊緊靠在一起，像一幅溫暖的畫。老槐樹的葉子落在他們肩上，帶著淡淡的清香。

那天之后，兩人之間的氣氛徹底變了。

沒有了之前的試探和疏離，多了種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
沈硯舟開始主動幫蘇硯查林老當(dāng)年的資料，利用沈家的人脈，找到了一些封存的文件。他沒多說什么，只是把文件放在蘇硯桌上，上面用紅筆圈出了關(guān)鍵信息。

蘇硯知道他在冒險，卻沒有拒絕。他把查到的線索整理好，和沈硯舟一起分析，有時會爭論到深夜，辦公室的燈亮到凌晨，卻不再有之前的劍拔弩張，反而多了種并肩作戰(zhàn)的溫暖。

“這里有個時間對不上?！鄙虺幹壑钢募系娜掌冢笆鹿拾l(fā)生那天，趙老板的工地監(jiān)理根本不在現(xiàn)場?！?/p>

蘇硯湊近看，鼻尖差點碰到他的肩膀，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，心里微微一動。“可能是找人頂包了。我記得那天監(jiān)理請假了，說是家里有事?！?/p>

“我讓人去查那天他的行蹤?！鄙虺幹勰贸鍪謾C，手指飛快地打字，“總會有破綻的?！?/p>

蘇硯看著他認真的側(cè)臉，燈光落在他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陰影?！吧虺幹?，謝謝你?！?/p>

“說了別跟我客氣?！鄙虺幹垲^也沒抬，嘴角卻悄悄彎了起來，“再說，我也不是為了你，我是想……讓點對得起自已良心的事?！?/p>

蘇硯沒說話，只是拿起筆，在文件的空白處畫了個小小的笑臉。

張叔發(fā)現(xiàn)，這倆孩子最近越來越“不對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