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裂痕（第4頁）

張叔發(fā)現(xiàn)，這倆孩子最近越來越“不對勁”。

沈硯舟會幫蘇硯帶早餐，知道他喜歡吃巷口那家的豆?jié){油條，每次都記得要加糖；蘇硯會幫沈硯舟改應(yīng)付他父親的報告，把那些“玩世不恭”的句子刪掉，換成“項目進展順利”“已完成階段性目標(biāo)”。

有次開會，沈硯舟睡著了，頭歪在蘇硯肩上，蘇硯沒推開他，只是把自已的外套輕輕搭在他身上，動作自然得像讓過千百遍。

李姐偷偷跟張叔說：“我怎么覺得，這倆孩子有點……甜？”

張叔摸著下巴，嘿嘿笑了：“小孩子的事，咱們別瞎摻和?！?/p>

這天晚上加班到很晚，外面下起了小雨。沈硯舟送蘇硯回家，車開得比平時更慢。

快到小區(qū)門口時，蘇硯忽然說：“沈硯舟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?！?/p>

“嗯？”

“我小時侯，總覺得師父的手很神奇，能把一堆亂糟糟的線條變成漂亮的房子?！碧K硯看著窗外的雨絲，聲音很輕，“有次我問他，為什么對老房子那么執(zhí)著。他說，老房子里住著時光，拆了，就再也找不回來了。”

沈硯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：“他說得對。”

“他還說，人這一輩子，總得信點什么，守點什么，不然跟咸魚沒區(qū)別。”蘇硯轉(zhuǎn)過頭，看著他，“我以前信他，現(xiàn)在……”

他頓了頓，沒再說下去，但沈硯舟懂了。

現(xiàn)在，他也信他。

車停在小區(qū)門口，雨還在下，敲在車窗上，發(fā)出溫柔的聲響。

“?！碧K硯解開安全帶，推開車門。

“蘇硯。”沈硯舟忽然叫住他。

“嗯？”

“我爸那邊……我會處理好的。”沈硯舟看著他的眼睛，認(rèn)真地說，“還有姓趙的，我不會讓他好過?！?/p>

蘇硯看著他，忽然笑了，眼里的光比星星還亮?！昂?。”

他推開車門，走進雨里，沒回頭，腳步卻比平時輕快了許多。

沈硯舟坐在車?yán)铮粗谋秤跋г跇堑揽?，燈光亮起的那一刻，他覺得心里某個地方，好像被什么東西填記了，暖暖的，軟軟的。

他拿出手機，翻到沈父的號碼，猶豫了一下，最終沒有撥出去，而是點開了和蘇硯的對話框，發(fā)了條消息：“，讓個好夢。”

很快，收到了回復(fù)：“你也是?！?/p>

沈硯舟看著那三個字，笑了笑，發(fā)動車子。雨刷器左右擺動，刮去玻璃上的水珠，也好像刮去了心里的陰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