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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底下哪有一個母親會一而再再而三詛咒自己的女兒？蘇緹，你別發(fā)瘋了行不行？”

沒想到這種時候，我還能笑得出來。

“是啊，怎么會有我這樣的母親，給女兒找了這樣一個——畜生，當她的父親?！?/p>

正想反駁我，鄰居回來了，打斷了周暨白對我的斥責。

“周醫(yī)生回來了？節(jié)哀……人死不能復生……”

周暨白這時才像回魂了一般，滿臉都是不可置信。

“節(jié)什么哀？你胡說八道什么呢！”

我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，并沒有作聲。

小漾去世的當天，我就叮囑了周暨白所有的同事。

別把這件事告訴他。

同事們也都知道小漾為什么會死，這些叔叔姨姨們平時很寶貝她，把她當自家孩子看待，對周暨白自然不滿，紛紛表示愿意配合我。

給足了我時間籌備接下來的計劃。

也這才讓我看到了周暨白如今，錯愕又忐忑的表情。

“就是你女兒啊，前幾天喪樂吹的這么大聲……蘇緹說你在醫(yī)院有事，沒時間回來。不是我說，工作再忙，這種大事也不能缺席吧？你可是孩子的爸爸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，周暨白突然發(fā)了瘋一般將鄰居推開。

“你少詛咒我的女兒！我女兒只是輕傷，我給她診斷過的！”

鄰居見狀辟邪一般，沖著我連連擺手，一溜煙走了。

關上門后，屋里終于只剩下我和周暨白一個人。

“蘇緹，小漾她……”

收拾完衣服，我看到一個本子。

是小漾的日記本。

打開后我一頁頁翻看著，這還是她剛學會寫字時周暨白給她買的。

她一直很寶貝，兩年了，每一頁都干凈平整，一處污漬也無，一個折角也無。

她學會的第一個字是“爸爸”，歪歪扭扭寫下的第一句話也是“爸爸”。

當時我還跟她吃過醋，說她心里眼里居然只有爸爸沒有媽媽。

她親在我臉頰上，柔軟的觸感與濕意，直到如今我都還記得一清二楚。

“我喜歡爸爸，是因為媽媽選了他當爸爸。”

這么會哄我的孩子啊，怎么如今再也開不了口了呢？

“小漾死了，你不知道么？”

“她就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，死因是失血過多，如果你當時沒有那么急著去看江扶蕓母子，仔細給她檢查一遍的話，就會發(fā)現(xiàn)，她的肋骨那兒被戳進一根釘子，因為你的忽視，流了很久的血。”

“你把只是睡著的成成推進了手術室，卻把重傷的女兒推進了地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