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不知道好啊,不知道就不必再應(yīng)那人“生與不生”的問題了。
她但愿就這么昏睡著,一睡就睡到生命的盡頭,再也不必醒來。
可依舊還是要醒。
醒了還在那座山洞里,蕭延年竟還沒有動身。
醒了也懨懨地沒有什么精神,整個人似被抽干了力氣,一動也不愿動,那周身所有的力氣與素日里的精氣神,仿佛都隨著謝硯一起走了。
那人并不催她,好似也沒什么可著急的。
就那么等著,好幾日過去,也沒有再動過強(qiáng)取豪奪的心思了。
一日三餐照舊有人打獵,捕魚,煮粥,烤上雞鴨。
日子也一天天地冷了下來,山洞里的篝火燒得熊熊的,經(jīng)夜也不息。
有一回阿磐問,“先生怎么還不走?”
那人說,“等你好一些,好一些我們騎馬走?!?/p>
哦,是了,他們已經(jīng)沒有馬車了。
唯一的馬車已經(jīng)載著趙媼和兩個孩子回魏國了。
那輛馬車如今又走到哪里了呢?
可出了山坳?
可過了邊關(guān)?
可去了魏營?
馬車?yán)锏娜?,可還都活著嗎?
阿磐一天天地數(shù)著日子,醒來之后大約又是四五日過去了,糧袋就要空了,再沒有粟米可用來煮粥。
蕭延年的人一次次催促啟程,說再不走,只怕魏人就要殺過來了。
也許吧,誰知道呢?
這山谷里長滿了野生的栗樹,也長滿了雜草,鋪滿了落葉,不是熟識此處的人,分不出個東南西北,也很難尋出一條能走的路來。
蕭延年怎么不知道呢,他如今跟著的不過四人了,再不能拖下去,一行人這才收拾行裝要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