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整了這數(shù)日,阿磐已然養(yǎng)足了精神。
終究要走一步看一步,這山重水復(fù)的,看起來沒個盡頭,但也許走著走著就有了路呢。
不到最后一刻,是不能就這么被打垮的。
拖不了,那就先走。
蕭延年與她同乘一騎,那四人亦是一人一馬。
這一道仔細(xì)觀察著沿途的路,哪里有溪流,哪里有可以用來作記號的石頭,哪里橫著倒下的黑枝椏,哪里長著奇怪的香草,全都記著,一一記在心里。
走了數(shù)日,還是沒有翻出這一片延綿不見盡頭的山。
阿磐心想,不行啊,不能再往前走了。
去的時候不好走,逃的時候不也一樣難走嗎?
再走下去,來時的路就要記不清了。
因而佯作身子不適,蕭延年人不錯,她不適,他們也就不走了。
此處深山野嶺,沒有什么醫(yī)官,那人身邊的狗腿子大抵是倉促培養(yǎng)出來的門徒,也并不懂得半點兒醫(yī)理,故此就先在這深山老林里又休整了一段日子。
等到那板栗一顆顆地從栗樹蓬里爆出來,爆出來后,又吧嗒吧嗒地砸到地上來,就知道板栗熟了。
這時候,也就到了九月底了。
估算著趙媼和兩個孩子大抵已經(jīng)到了魏國。
不等了,該行動了。
這一日日暖風(fēng)和。
那四人中,有兩人砍柴抓魚,另兩人俱在山洞外頭守著。
山洞里就只余下她與蕭延年了,火堆成日地?zé)?,烤得人懶洋洋的?/p>
阿磐興致好,笑著與那人說話,“先生,板栗熟了?!?/p>
她笑,那人也笑,“是,有一次那小東西砸到我身上了,全都是刺?!?/p>
他說的是栗蓬。
阿磐笑吟吟的,“我小時候在山里長大,每到九月底,總會和姐姐一起去山里撿許多板栗。先生生在宮中,從前吃過板栗嗎?”
那人笑,“不曾吃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