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帝今日也乏了,便到這里罷?!?/p>
“退朝!”仲益一甩拂塵,朗聲宣讀。
日光照射在盤旋于梁柱的金龍之上,百官行禮,緩緩?fù)顺鼋痂幍睢?/p>
行走于宮道之上,沈筠攏了攏身上的大氅,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要去哪家店果腹。上朝確是件體力活,他此刻前xiong貼后背,餓得慌,腳下步子愈快。
“沈大人留步。”
是池驚鶴。
沈筠腳步一頓,轉(zhuǎn)身詢問:“池將軍有何指教?若為科考護(hù)衛(wèi)一事,陛下已全權(quán)交由皇城司負(fù)責(zé),我錦衣衛(wèi)任池將軍差遣便是。將軍還要來耀武揚(yáng)威一番不成?”
沈筠說著輕輕眨了眨眼,池驚鶴明白他的意思,接著他搭好的戲臺便要演上一番:“沈大人口下積德,今日如此咄咄逼人,往后我哪敢差遣錦衣衛(wèi)?若出了岔子,陛下怪罪下來,可別怪我不替沈大人求情。”
遠(yuǎn)遠(yuǎn)便見他二人爭執(zhí),有不少人駐足暗自觀望,有同僚好心上來勸池驚鶴,貼到他耳邊私語:“池將軍可別招惹這位主兒了,如今此人已是陛下的榻上之賓,陛下昨日夜宿沈府一事整個京城都傳遍了。”
池驚鶴眼底一震,閃過片刻的茫然,很快染上慍怒。若不是他池驚鶴才是昨日沈筠的“榻上之賓”,他簡直都要信了這轟動整城的“秘聞”了。
同僚見他大怒,只當(dāng)其不恥沈筠這番行徑,卻不知另有緣故。
池驚鶴甩袖離去,一副不愿與沈筠其人多費(fèi)口舌的模樣。
沈筠莫名,不知他竟臨場發(fā)揮得如此逼真。飽腹要緊,只好按下心中疑惑,匆匆離開是非之地。
群臣鑒定完畢,沈、池二人相看兩相厭,大吵一架后不歡而散。
傳至段辰睿耳邊的便是這般言論,皇帝心情甚好,頗有閑情逸致,提筆賦詩。
仲益在一旁伺候筆墨,撿著皇帝愛聽的說:“沈大人和池將軍積怨已久,陛下所圖或?yàn)槠诓贿h(yuǎn)矣。”
段辰睿但笑不語。
哪知出了宮門,拐過小巷,池驚鶴一把將沈筠攬進(jìn)了懷里,硬生生擠出來幾滴眼淚,在人跟前扮可憐討名分。
他委委屈屈地蹭了蹭沈筠的脖頸,帶來一陣癢意:“沈大人在別人面前不給我好臉色便罷,怎么能任由榻上之賓輕易被謠傳成他人呢?我自知只能同大人暗通曲款,但大人的名聲怎么能被白白污蔑呢?我替大人感到悲慟?!?/p>
沈筠捧起他的臉將他的腦袋擺正,也不知他是從哪里學(xué)來這套“正宮的地位,妾室的度量,勾欄的做派”的,只覺好笑。
只好和他坦白襟懷:“你昨日來晚一步,我方才答應(yīng)了那位要?dú)w其麾下的,只是不知他竟大肆宣揚(yáng)此種謠言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