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句話說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,說完就頭一歪,像是要暈過去。
昭陽公主恰到好處地扶住了他,冷著臉對(duì)皇帝說:“父皇,他中毒了?!?/p>
皇帝的目光,終于從韋德身上移開,落到了那卷不起眼的信紙上。
一名禁軍統(tǒng)領(lǐng)立刻上前,撿起信紙,呈了上去。
現(xiàn)場(chǎng),再次陷入死寂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看著皇帝展開那卷信紙。
時(shí)間,仿佛被拉長(zhǎng)了。
所有人都看到,皇帝的臉色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從陰沉,變成了鐵青。
最后,變成了一種暴風(fēng)雨前的平靜。
“呵?!?/p>
他笑了一聲。
“呵呵……”
他把那封信,直接甩在了李斯年的臉上。
“丞相,你看看。”
李斯年慌忙撿起信,只看了一眼,便如遭雷擊,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。
“栽贓!這是栽贓!”他聲嘶力竭地喊道,“陛下!這筆跡可以模仿!這內(nèi)容可以編造??!”
“編造?”皇帝的聲音陡然拔高,如同平地驚雷,“那這墨呢?!”
他指著信紙上的字跡。
“三年前,你六十大壽,朕親手調(diào)配‘龍涎香墨’賜予你,天下僅此一份!”
“你告訴朕,韋德一個(gè)剛從詔獄里出來的太監(jiān),從哪里去給你弄來這朕的御用之墨,來栽贓你?!”
皇帝的每一個(gè)字,都像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李斯年的天靈蓋上。
李斯年徹底懵了。
他用的,確實(shí)是皇帝賜的墨。因?yàn)檫@種墨,代表著榮耀,代表著君臣一心的信賴!他做夢(mèng)也想不到,這最能證明他清白的東西,反倒成了最致命的鐵證!
他忘了,韋德,是從他的書房里,拿走的“證據(jù)”!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陛下……”李斯年語無倫次,徹底慌了,“是……是韋德!他偷了老臣的墨!他……”
“夠了!”皇帝厲聲打斷他,“朕只問你,你府上,可還有與北境蠻族往來的書信賬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