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我,立業(yè)。
有點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。
”楊立業(yè)低沉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。
方文靜的心猛地一跳,臉頰瞬間又飛起紅霞,下意識地就想把方夏荷手里的布料藏起來。
王君卻哈哈一笑,拍了拍她的手背,揚聲道:“是立業(yè)??!快進來快進來!門沒閂!”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。
楊立業(yè)高大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,帶著夜晚微涼的空氣。
他看見王君嬸子臉上是爽朗的笑容,文靜雖然低著頭,但眼角眉梢似乎還殘留著笑意,臉頰紅撲撲的,尤其讓他心頭一動的是,夏禾大姐手里正拿著那塊淺綠色的棉布。
他目光飛快地掃過那塊布,又落到方文靜身上,看到她泛紅的眼眶,心頭微微一緊。
“立業(yè),來得正好!”方夏荷熱情地招呼,順手把布料塞回有些手足無措的文靜手里,動作自然無比,“快坐!吃飯了沒?灶上還有熱乎的粥。
”“吃過了,姐。
”楊立業(yè)走進來,將手里拎著的一個小布袋放在桌上,目光在方文靜臉上停留了一瞬,看到她飛快地將布料藏到身后,耳根似乎更紅了。
他移開視線,看向王君,神情恢復了慣常的沉穩(wěn),“我過來,是想跟你們,和文靜說一聲老屋的事。
”提到正事,王君也收斂了笑容,拉過凳子坐下:“咋樣了?你二叔三叔松口了?”方文靜也悄悄抬起頭,關切地看著他。
楊立業(yè)搖搖頭:“沒松口。
還是那套說辭,占著地方不肯挪。
我下午去找了支書,把房契給他看了,也說明了情況。
支書說,這明擺著是侵占,不合規(guī)矩。
明天,他會和我一起去我二叔三叔家,當面把話說明白。
如果他們還執(zhí)意不肯騰地方,那就按規(guī)矩來,該拆的拆,該清的清,村里會派人動手。
損失,他們自己擔著。
”“好!就該這樣!”方夏荷一拍大腿,贊道,“有理有據(jù)有靠山!支書出面最好!你那兩個叔,就是欺軟怕硬!以為你常年不在家好拿捏!這下看他們還敢耍橫!”方夏荷沒想到上輩子自己覺得常年漂在海上、“不顧家”的姑父楊立業(yè),其實是個有責任、有擔當?shù)臓攤儭?/p>
他和姑姑的結合并非外人所說的那樣“湊合”,在這個質樸的年代,他一顆真心如鐵,扎扎實實為小家做打算。
她曾經為姑姑介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相親對象,倒是都比不上姑父。
方文靜聽著,心里也松了口氣,同時又為楊立業(yè)感到心疼。
那是他爺爺留下的唯一念想,卻要被至親如此算計逼迫。
“謝謝姐。
”楊立業(yè)微微頷首,然后,他目光轉向方文靜,帶著詢問,“文靜,你覺得呢?”他在意她的看法。
“啊?我?”方文靜愣了一下,隨即用力點頭,聲音不大卻很清晰,“立業(yè),你做得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