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赟比往常說話更少,此刻只是瞧了他一眼,而后木訥的點了點頭,一言不發(fā)的離去了。
——該如何是好。
小穗子嘆了口氣,拿了些銀子,下樓,招呼小二,要了些點心。拿到手后,他盯著那盤成色怪異的食物,又是一陣無可奈何。
罷了,他搖了搖頭,又快速上樓,在木質(zhì)的樓梯上發(fā)出不穩(wěn)的牙酸聲。
隔著簾子,身后發(fā)出些水聲,那人問:
“還有幾日?”
“約莫再過四五天?!?/p>
后者輕笑一聲,似是用拳頭砸了一下水,激起清脆的拍打聲:
“還跟著我么?”
這該是一個需要回答的問題,還是一個需要問題的回答——予主子而言,該是前者,對一個閹奴而言,對小穗子而言,也該是前者。
可是他忽而覺得心口發(fā)痛。
罷了,罷了…
罷了。
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淚,他平復了下語氣:
“自然是要照顧主子的。”
“蠢,”劉赟發(fā)出聲嗤笑,“跟著我去送死?”
“到了地下也照顧主子。”
而后簾子里的人也陷入了怪異的沉默。
小穗子只是把盤子放在桌子上,又將沏好的茶倒在盞里,整整齊齊,就連陶瓷磕碰木桌的聲音都幾近于無。
做完這些后,他又把床給鋪好,嚴嚴實實地拍了幾下,確保被子在這樣寒冷的北境,不至于冷了她的身。
——不至于冷了她的心。
在這樣的情境下,就像是凌遲。要是說自己一往無前,毫無在意,他不敢說??墒恰?/p>
可是在這樣的天氣里,身冷,心冷。
恰好他皮糙肉厚,恰好他心無掛礙,因而他身難冷,心亦不敢冷。
窗外刮了風,他又去關窗,劉赟說她不喜歡這間房子里潮shi的木頭霉味,所以他又點香。他忙前忙后,每一秒都得有事情干,每一秒都不能停歇,他太清楚如果一旦他停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