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穗托著頭靠在墻邊,讀雪。
讀雪,是劉赟教給他的,他只是識字,卻看不懂晦澀的經(jīng)書,也聽不懂劉赟最愛的那些“怪東西”。
所以劉赟教他讀雪。
讀草,讀木,讀風花雪月。
雪花的形很美,很獨特,獨特到寧穗常常感嘆這世界,實在精妙絕倫。是了,一個人若是溫飽都要發(fā)愁。哪兒來那么多閑暇日子看這些無關緊要的閑情逸致。
罷了。
這會兒大概劉赟正在食早膳。
寧穗又兀自打了個哈欠,又揣了些銀子下樓,踩著嘎吱嘎吱的樓梯,找到馬夫,給他錢,按照主子的囑咐,把那些隨從,遣散了。
做完一切后,他坐在酒店堂內,大雪紛飛,就像厚重的鵝毛從天落下,惹得他鼻子發(fā)癢,搓了搓,抬眼就又看見那伙人走遠了,在地上留下一串足跡。
他鼻頭發(fā)酸,于是低頭,想騙別人,也騙自己,快速把眼角的淚給揩去。
再抬頭,就連那串腳印都消失了。
堂內只剩小二問他要不要昨日那種一樣的糕點。他撓撓頭,花銀子把所有的都買下,然后端著一大袋東西,就踩著木質樓梯上去。
嘎吱,嘎吱。
上去的時候劉赟已收拾好了,她穿著她最愛的白色裘衣,帶著暖和的帽子,手里拿著他們的包裹。
寧穗就想上去接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沒了空手。
“你別碰,我自己拿。”
這人甩了他一句話,就下樓了。
……
寧穗拉了韁繩,坐上馬車,打馬。
他覺著主子該是還在生氣,氣他太固執(zhí),氣他一意孤行,氣他不知好歹。
嘶——
風好大,他揉了揉眼睛,也帶上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