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報應終于降臨,卻偏偏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為了掩飾內心的焦灼,我編造了一個關于學業(yè)借口的謊言。
收拾行李時,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,險些打翻了奶奶遞來的熱茶。
老人家渾濁的雙眼似乎看透了我的偽裝,但她只是用布滿皺紋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十三阿,凡事三思而行?!?/p>
這句叮囑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我記憶深處關于那扇門的更多細節(jié)——
門框上那些詭異的符文,當時為何沒有引起我的警覺?
長途大巴的座椅散發(fā)著陳舊的皮革味,窗外飛逝的景色在我眼中模糊成一片。
突然,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,仿佛有某種充滿惡意的存在正透過車窗窺視。
我猛地回頭,只看到后排乘客昏昏欲睡的面容。
但那種被狩獵者盯上的戰(zhàn)栗感如此真實,讓我手心沁出冷汗。
就在這驚疑不定的時刻,車廂內突然彌漫開淡淡的檀香。
灰婉柔的身影如月光般悄然浮現,她今天穿著一襲素白旗袍,發(fā)間的銀簪閃爍著冷光。
”你的氣息突然變得紊亂?!?/p>
她壓低聲音道,指尖輕輕劃過我的手腕,那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淡紫色的痕跡——是某種詛咒的印記?
”玄風子?”
我下意識想到那個被廢去修為的仇敵,但灰婉柔搖頭時簪子上的鈴鐺發(fā)出清脆聲響:
”這股陰氣更古老,像是”
她的話突然中斷,目光銳利地投向車頂。
我們同時感覺到某種無形之物正在上方游走,車內的溫度驟降了幾度。
當大巴駛入城區(qū)時,霓虹燈的光污染掩蓋了夜空的星辰。
灰婉柔化作一縷輕煙融入我的影子里,而那道來歷不明的視線,似乎也暫時退回了黑暗之中。
但我知道,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陸亮的病房在城西醫(yī)院頂層,而通往那里的路上,等待我們的恐怕不只是病魔這么簡單
晨光微熹時分,醫(yī)院灰白的住院大樓前,老榮那輛褪了色的桑塔納早已在停車位上等候多時。
車窗上凝結的露水顯示他至少已等候了半個時辰,煙灰缸里堆滿的煙蒂無聲訴說著他內心的焦灼。
”陸亮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?”我拉開車門直切主題,皮質座椅發(fā)出刺耳的摩擦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