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看來,蕭窈要做的是去看一眼,點個頭,而后回宮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當(dāng)她的公主。
而不是如現(xiàn)在這般。
離得這樣近,像是非要從他口中問出些什么才肯罷休。
到最后,崔循也未曾回答,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目光中的不悅顯而易見。
蕭窈這才終于坐直身子。
但也不知是與崔循在一處的時間格外難熬,還是這條路當(dāng)真有些長,她低頭數(shù)完了裙擺上繡了多少瓣花,依舊沒到該下車的時候。
百無聊賴間,只能看向車中另一個會喘氣的活人。
但崔循顯然是個喜靜不喜動的,惜字如金,專心致志地看奏疏,仿佛她不存在似的。
謝昭提過,崔循近來在為重建學(xué)宮之事費神。
他看起來確實忙碌,書案上堆著的文書比上次又多了不少。若是蕭窈來看,斷斷續(xù)續(xù),怕是十天半月也未必能看完。
蕭窈打量得不加掩飾,崔循很快就留意到,抬眼問:“何事?”
蕭窈短暫沉默后,隨口找了個理由:“渴了?!?/p>
崔循的視線在她嫣紅的唇上停留一瞬,隨即又垂了眼,倒了盞茶給她。
早前在班大家那里,蕭窈已經(jīng)喝了不少茶。
她也不大喜歡崔循這里茶的滋味,總覺著似是有些苦,只沾了沾唇,漫不經(jīng)心地看著手中的白玉盞。
玉質(zhì)極好,純凈瑩潤,一看便知價值不菲。
她還記著,上回崔循用的是一套青瓷茶具,那瓷也燒得極好,祈年殿重光帝用的那套仿佛都比不上。
結(jié)果才幾日的功夫,說換就換了。
如崔氏這樣的世家大族,綿延幾百年,底蘊深厚,衰頹的皇室自然難以相提并論。
就在蕭窈對著個杯子發(fā)愣時,馬車終于停下。
蕭窈舒了口氣,正欲起身,卻被崔循給攔下。
“幕籬?!?/p>
蕭窈也只惜字如金地“哦”了聲,將先前翻上去的輕紗放下,遮去了大半身形。
跟在崔循身側(cè),她還是有所收斂。
思及如今頂?shù)氖谴奘吓傻拿^,還是將腳步放緩了些,心中雖好奇,但也未曾多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