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繚感覺到奚吝儉的雙臂漸漸松了力。
“我可以下來了么?”他問,“殿下的腿還有傷,若是再嚴(yán)重了如何是好?”
苻繚又想起那日沒送過去的藤梨。
奚吝儉亦不擅長接受人的善意,無時(shí)無刻不在提防著他們是否別有用心。
就這樣不見了,怪可惜的。
他微微垂眸,目光索然,恰好落在奚吝儉眼底。
“倒不如壞了好?!鞭闪邇€道。
苻繚一愣,旋即想起他以此推遲出征的借口,便是這腿上的傷。
只要沒痊愈,他就有理由推脫。
“既然殿下不想去,為何不讓朝廷直接派一個(gè)使臣去?”苻繚問道。
既然官家要求收復(fù)上木國,那和平收復(fù)自然也可以。
何況北楚分裂的原因是因舊黨太過欺壓新黨,而今新黨地位翻天覆地,只要談好條件,不是沒有招安的可能。
奚吝儉聞言冷笑一聲。
“派過,被山林野虎吃了,被路匪截殺,溺水,你若想去,選一個(gè)?!?/p>
苻繚沉默半晌。
“雖然知道殿下自有分寸……”他眉頭微皺起,轉(zhuǎn)眼間又舒開了,“但殿下還是要愛護(hù)自己的身子?!?/p>
不像自己,走兩步路便覺得呼吸開始困難,那日在馬上更是顛得感覺心肺都要嘔出來。
不過起碼的感覺確實(shí)不錯(cuò),就是太過緊張,后來又下了雨,沒能好好體會(huì)。
苻繚不自覺觸碰自己的xiong口,揪緊了左邊的絲帛,試圖回憶起那日的感受。
最后落在回憶里的,是奚吝儉緊緊貼著自己,二人在冰涼的雨水中緊密貼合出一絲溫暖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