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繚便與他走了一段路。
除了方才的大堂,其余地方均是黑燈瞎火,要走上許久才能看見一個挑燈的小廝,看來是奚吝儉故意而為之。
離了光亮,苻繚倏然發(fā)覺這里黑得連人影都難分辨。
他不禁提起了心,仔細地聽著前面的腳步聲,生怕自己迷路在一片黑暗當中。
那腳步聲意外地緩慢,還從黑色里飄來一句輕笑:“世子怕了?”
苻繚知道他又是拿自己打趣,應(yīng)道:“無光,自是害怕。”
“世子方才還見過月亮?!鞭闪邇€略略側(cè)身,“是覺得其算不上光?”
苻繚看見路徑盡頭蘊著一潭月光。
映亮了被修剪整齊的花草,教他看見了璟王府里松弛的一個角落。
“倒也不是?!彼藭?,認真道,“只是明月太過遙遠,傳說亦多,看不透其本來面貌,不敢接近?!?/p>
聞言奚吝儉頓時笑了,戲謔道:“你不敢么?”
苻繚一愣,便羞赧起來。
“不敢與不做不可同日而語。”他難得為自己辯駁一次。
二人一說起話來,苻繚便發(fā)覺這段黑暗的路行得快了。
奚吝儉帶著他到了一屋前,看模樣是他的書房。
殷如掣慣例守在門外,先瞧見了主子,行了一禮,抬起頭來便看見苻繚。
他驚訝地瞪了一下眼睛,不過也只有一瞬,便目不斜視,直到二人進了屋內(nèi),又重新守在門口。
“說說?!鞭闪邇€自然地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。
書房簡潔得出乎意料,房內(nèi)沒掛任何字畫,亦無古董珍玩,只擺了一長架子的兵器,若隱若現(xiàn)的寒芒讓人后怕。
苻繚一踏入,便感到了陰冷的風(fēng)直直襲來。
苻繚就要開口,便見奚吝儉眉頭挑了挑:“世子不坐?”
苻繚一愣,只見除了奚吝儉坐的那張椅子,再有能坐的地方,便是靠在墻壁上的坐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