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亮晶晶的眸子帶著些期待與喜悅。
“我現(xiàn)在算通過殿下的考驗了么?”
那眼神似乎比月亮還更明亮些,雙瞳剪水,所視之處的冰涼堂屋似乎都成了微微泛光的溫玉。
若說朝堂上他還有些不滿,此時便是這事從來沒發(fā)生過,只是來找人閑談一般。
奚吝儉眼皮猛地跳了幾下:“世子這是何意?”
苻繚抿著嘴,四下看了看,見周圍已經(jīng)沒人,試探著向前一步。
奚吝儉眉頭微皺,并未開口。
苻繚才放下心道:“今日殿下帶我上朝,是為考驗我能否為殿下所用,不是么?”
他的話語輕盈,似是在夜間出沒的妖精,一旦被察覺,便要躲起來開始戲弄人了。
奚吝儉輕嗤一聲。
“至于季憐瀆,你與孤算是仇敵;至于朝廷,你答允了徐徑誼,孤為何要用你?”
這不是直接承認(rèn)自己喜歡季憐瀆了么。苻繚腹誹。
裝都不裝了。
“殿下用人,大抵是不在乎其立場的?!彼麘?yīng)道。
這個“用”,不是擢用,而是利用。
利用自是不必在乎對方是否忠心,奚吝儉一向喜歡這樣,讓人賣了自己還替他數(shù)錢的一舉兩得。
也是如此,讓他目前得以撿回一條命。
奚吝儉目光動了動,落在苻繚被月光斜斜打在地面的影子上。
長長延伸到他的桌邊,悄悄的,與自己的孑然的影子融到了一塊兒,不見蹤影。
就像是他被自己攏于身前,柔順的長發(fā)輕撫著自己衣裳上的鎏金。若是不從正面看去,不會有人知道這人就在他的懷里。
奚吝儉眸色暗下。
他站起身,示意苻繚跟著他。
苻繚便與他走了一段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