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腦海里便浮現(xiàn)出長安的面容多久。若非是她面上覆著的白玉面具將她的面容遮擋得嚴嚴實實,
今日,她眼下的青黑定是要被人詬病的。
“晨昨日可是未歇好?”男子這樣問道。
最后一筆收勢,景晨將筆擱好,
狀似漫不經(jīng)心地抬眸瞥了眼少羽。帶著笑意回道:“雨聲有些大,睡得不太安生?!?/p>
如此。
少羽也不再多說。
紙上的墨跡漸干,
景晨將書信卷起,
塞入一方竹筒內,蓋好后遞給少羽。
面前的男人雖遮著容貌,可那雙眼眸是騙不了人的。被寄予厚望的嫡子,就算遭人暗算淪落到如今境地,
周身的氣勢都是在的。景晨再度笑了起來,溫聲說道:“大哥若是想喚我小字,自是可以的。你我之間,本就與他人不同,不是嗎?”
自然是不同的。
若非濟伯父當年竭力將她護住,她早已成了他的妻。
只可惜……
晨喜歡的人,
從來都不是他。
少羽接過竹筒,勾唇含笑,
眉眼間滿是溫情。他抬起手,似是要摸一摸景晨的頭,然而手還未落下便感覺到了她的排斥,見此,他自然地放下手,說道:“問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,莫要憂思過重才好。”
他此言所指,景晨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,低聲:“大哥知曉,晨非良善之人,亦對什么天下蒼生無感。若是晨做錯了,還望大哥能夠及時制止晨?!?/p>
她已經(jīng)承襲了大司馬大將軍的爵位,放眼整個燕國,早已無人能夠鉗制于她。
可眼下,她這樣對他說道。
少羽的唇角展露出一縷笑容來,點頭應下。
“幾近四月半,大哥以為,七月中如何?”日頭正盛,景晨雙眉舒展,眼眸里勾著光,雖仍是一副瘦削模樣,可卻一點都不顯過往的孤寂模樣。
她找尋到了自己的路,不管有多少人反對,都要走下去的一條路。既然如此,他又怎能讓她灰心。知曉景晨的意圖,少羽應下,默默告退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