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?!遍L安一把抓住景晨要離去的袖子,引來景晨疑惑的轉(zhuǎn)頭,長安默了默,又說,“我和你一起去?!?/p>
長安的眼眸很是澄澈,與初見時裝作蕭韶的忐忑和平日里身為長公主的煊赫截然不同,景晨只當(dāng)眼下內(nèi)里透著幾分平靜與柔和的長安是被夢魘住了,她心頭因為司渂受傷而有些焦灼的心緩和了一些,點了點頭。
再走了兩步后,景晨主動地拉住了長安的手。
低頭看著她白皙的手包裹著自己的手,長安心頭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。夢境中的那個登徒子很有可能就是景晨,若她是風(fēng)瑾,那么所謂的一體雙生,或許景晨就是那個登徒子。
外頭的天色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,景晨看著長安在那挑選著自己的衣服,有些不太好意思。
長安一開始也沒有多想,等到來了才意識到此舉多么不妥。她看著面前一箱子景晨的衣衫,拿也不是,不拿也不是。但她身上的這套衣服確確實實已經(jīng)被雨水打shi,不能再穿,她想了想,從箱子里面找出了一件黑色的錦袍,穿在了身上。
錦袍單薄,殿中有一扇窗戶并未關(guān)上,有風(fēng)吹進(jìn)來,讓長安沒忍住打了個寒顫。
“司渂一時片刻醒不過來,外頭的雨水也沒有停的意思,今晚我們就先歇在殿中吧,你看可好?”景晨見狀,來到長安的身邊,她伸出手遞給了長安一件兜帽,隨后將兜帽上的繩子系好,這才重新拉著長安的手,慢慢穿過大殿,往偏殿的方向走去。
二人來到偏殿。
長安坐在床沿邊,她瞧著自己面前正在忙活的景晨,她出聲說道:“我今晚睡在這里,你要睡在何處?”
景晨從箱子里拿出被子,在榻上攤開后,這才微微笑道:“司渂還沒有醒,我去她那處就好?!?/p>
“這樣?!遍L安低低地應(yīng)了一聲,目光一瞟,剛好瞥見了景晨目光中帶著柔和的樣子,她懷著笑意看著她。
過分昏暗的殿內(nèi),景晨的臉上的面具晶瑩剔透,似是銀色的月戴在她的臉上一樣。溫柔的月下,是她飽含柔情的目光,長安定睛看著面前的景晨,腦海里突然像是被針尖刺了一下,突兀地疼了一瞬,她眨了眨眼睛,抬起了頭。
鬼使神差地,長安好似透過面具看到了景晨清秀迤邐的樣貌,說道:“今晚陪我睡吧?!?/p>
景晨萬萬沒想到會在長安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,她眼睛眨了又眨,面上滿是怔愣之色,她蹲下了身,瞧著長安,低聲:“姑娘……你……你說什么?”
長安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自己說了什么,她有些尷尬,發(fā)絲下的耳朵也有些紅潤。但她好賴掌管了多年朝政,面上仍舊端得住,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,坐直身體,回道:“我說,你與我一道宿在這里便好。如若你放心不下司渂,也可我中途換你。此處想來是你平日睡的偏殿,實在沒有讓你一個人照顧司渂,而我在此呼呼大睡的道理?!?/p>
她白凈的臉上看起來毫無破綻,但這樣的解釋還是淡淡地透著點異樣,景晨輕輕地笑了笑,她又問道:“可是姑娘怕黑?”
怕黑?長安心頭一笑,她沒有回答,而是主動扯開了被子,隨后更是一手拽著景晨的手腕,拉著她坐在了榻上,被子順勢將兩個人包裹進(jìn)來。等將這些做好,這才說:“我不怕黑,我是怕體弱多病的大司馬受了風(fēng)寒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