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妍這才松了口氣:“這宮里的樁樁件件,怎么都像是沖著啟祥宮來的?!鞭D念,她又想到了什么,厲聲問道:“當日內務府還有什么人知道?可處理干凈了?”
貞淑:“原本我們收買的小太監(jiān)都找不見人了,聽說是被調到長春園去了。但他們只是幫忙經手運送蠟燭,并不知全貌,主兒盡可放心?!?/p>
金玉妍有些煩躁:“放心、放心,我現在怎么能放下心來!一會兒御書房、一會兒長春園,就這么虛虛實實、真真假假的,才有問題!你趕緊拿點銀子,去打點下內務府的錢公公,看看那幾個小太監(jiān)到底去哪了!”
“是?!必懯珙I命去了,留下金玉妍在屋中踱步,不住地撫摸肚子:“孩子,你一定要保佑額娘能實現王爺的期望。”
然而,金玉妍在啟祥宮中等了許久,也沒等到貞淑回來。終于金玉妍耐不住性子,出門去卻被侍衛(wèi)攔?。骸胺罨噬虾突屎竽锬锏闹家?,啟祥宮大宮女貞淑謀害皇嗣,還請嘉嬪耐心等待。若水落石出,皇上自會傳召?!?/p>
金玉妍大驚:“什么!你們血口噴人!起開,本宮要見貞淑,你們若敢攔我,我就碰死在這兒!”
侍衛(wèi)們聽了,連忙后退幾步,為金玉妍留出一塊空地:“奴才們也是聽令行事,還請嘉嬪不要為難奴才?!?/p>
而后,任憑金玉妍怎么撒潑,侍衛(wèi)們都如同聽不見一樣,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殿外,很快又帶走了幾個小太監(jiān):“嘉嬪娘娘,救奴才!”金玉妍不知道,貞淑已經被抓進了慎刑司嚴加拷問。
原來,這一切都是陵容的計劃。先是讓皇后娘娘帶走內務府的幾個小太監(jiān),而后又假意要偵查筆跡,引得金玉妍自亂陣腳。趁此機會,陵容命人看住了內務府的錢公公,等到貞淑前來活動打探,一并人贓俱獲。
陵容、瑯華和乾隆坐在御書房中,貞淑已受了刑,膽戰(zhàn)心驚地跪在三人面前。陵容:“貞淑,你只要說出是誰指使你謀害皇嗣,皇上與皇后娘娘自會放你一條生路?!?/p>
貞淑連連磕頭:“皇上,皇后娘娘,文妃娘娘恕罪,這都是奴婢一人所為!是奴婢瞞著主兒,用朱砂害了儀貴人的龍?zhí)?,又栽贓給嫻嬪?!?/p>
瑯華:“你為什么要這么做?”
貞淑:“我們主兒一心想為皇上生下貴子,身為奴婢想著為主兒分憂,才豬油蒙了心。”
乾隆重重地拍了拍桌子:“膽大包天!”
貞淑:“皇上恕罪,奴婢愿意一力承擔罪過,只是我們主兒真的什么都不知道!請皇上念在主兒身懷龍嗣的份上,寬恕她?!?/p>
乾隆恨不得直接處死了事,但轉念一想到玉氏,嘆了口氣:“這貞淑嘛,是玉氏來的,朕不便賜死,叫人送她回玉氏去?!?/p>
貞淑松口氣,沒想到竟然保下了一條命。陵容心中驚駭:這個乾隆自己孩子都被人滅了,卻連個貢女的婢女都不敢處置?這么多年了,還不如她一個小女子明白‘天子一怒,伏尸百里’的道理
但很快,陵容調整好神色,滿臉擔憂:“玉氏,一個邊陲彈丸之地,竟要比皇子還尊貴。傳出去,日后什么寒部、蒙古豈不是都能凌駕于我們大清之上?!?/p>
瑯華假意呵斥陵容:“文妃,你就是再擔心皇上,也不可口無遮攔!”
乾隆沒說話,伸手握住陵容的手:“前朝的事,你不懂?!?/p>
陵容起身請罪:“皇上恕罪,臣妾只是過于擔心腹中龍嗣。今兒,一個小小奴婢敢害龍?zhí)?、謀算皇妃,都可好好歸鄉(xiāng)。那明日,身為李朝貢女的嘉嬪在后宮豈不是再無宮規(guī)可管束?臣妾擔心自己和幾位阿哥、格格都會陷入危險之中?!?/p>
瑯華是真的有點急了:“陵容!”
乾隆沉默了片刻,似乎是聽進去了陵容的話,最終說道:“貞淑謀害皇嗣,即刻處死!嘉嬪管教不善,不配為一宮主位,降為貴人,暫且在啟祥宮中反省思過?!?/p>
“是。”陵容心里暗自思量,皇上這是不愿意處罰金氏,由著貞淑把罪責都擔了下來。像是當年的華妃,只要沒傷到皇上的根本、還握著皇上的心,任憑她在后宮里怎么鬧騰,都能被留有一線生機。
沒關系,那就一個接一個的拉下馬。
貞淑被拖了出去,無聲無息地了結了性命。三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冷宮中的那位烏拉那拉氏??v使,她是被冤枉的,但什么時候放出來也是全憑皇上的心意。
陵容見事情了了,起身:“臣妾告退。”
瑯華點點頭:“去吧,多小心你的身子。”
陵容扶著紫蘇的手,慢慢退出御書房。出了門,進忠湊上來:“文妃娘娘,奴才為您傳好了轎子。”
陵容上了轎輦,居高臨下地看著進忠:“好好當差,日后有你的出頭之日。”
進忠喜不自勝,低下頭:“恭送文妃娘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