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（第2頁）

你看，他又在逼我。我不知道是從什么節(jié)點開始的，我離開榕城的時候他還正常，他還順著我，他還很溫柔。

我猶豫片刻，翻開了那份判決書，里面的內(nèi)容卻與我想象的截然不同。

這不是啟明的那個案子，這份判決書的被告姓趙，我認(rèn)得這個名字，他是我小時候的鋼琴老師。

嚴(yán)靳說：“他是個慣犯，我說服了他的學(xué)生父母起訴他?！?/p>

我忽然眼睛有點酸，我以為到我死都不會有人再管這件事。我抬眼看著他，心里有好多東西在疾速流淌，像暴雨天的河。

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他坐到我旁邊，想要拉我的手，我躲開了。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躲開，就是條件反射。

我緩了半晌，問他：“給我看了這個你就要走，對嗎？葉開朗說，你本來之前就是要走的?！?/p>

“我是有打算先走，但走了并不代表不回來。”

“我聽不懂你的意思?！?/p>

嚴(yán)靳扶著我的肩膀，把我轉(zhuǎn)過去，與他正面相對，他說：“你跟葉開朗在河邊追逐打鬧，快樂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，我希望你快樂，希望你快樂得更長久些。所以我想過要走?！?/p>

“那為什么又留下來？”

“歸根結(jié)底我不像自己以為的那么高尚，你一時的快樂并不是最要緊的事?！?/p>

他無聲嘆了口氣，像個陳述罪行的犯人，他的眼神里有懊惱，有掙扎，有愧疚，唯獨沒有悔恨。

他說：“我總想給你點什么，能給到快樂那最好，如果給不了，那些臟污的、見不得光的，我也想通通塞給你，你想要的，我都給，你不想要的，我還是想給?！?/p>

他果然天生懂得馴服?！?/p>

我被嚴(yán)靳抱到懷里去，他輕而易舉就可以托舉我、留下我、禁錮我。

輕而易舉，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，我不知道在他看來是如何。

“我不想讓你在安全區(qū)待太久?！彼寡劭次?，低下頭，吻我的唇角，吻得特別輕，像羽毛掠過。

他說他花了很長時間嘗試，試圖用常人的心態(tài)、用健康的方式來愛我，但收效甚微。

“你沒有得到幸福，我也沒有得到寬慰。”他用沉靜而理智的聲音說。

他側(cè)過頭去，啃｜咬我的脖子，他告訴我，他沒有辦法不愛我，這件事情從很早以前就注定了。

“我想要你?！彼f：“在阿爾卑斯山的那個晚上，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脫｜下衣服，衣料的摩擦聲，比壁爐里的柴火還響得熱烈?！?/p>

他說他當(dāng)時以為那只是報復(fù)。很后來才意識到，那個夜晚到底意味著什么。

他開始認(rèn)真親吻我了。抓著我的下巴，按住我的脖子。我們的親吻一向熱烈，但沒有哪一回比得上此時此刻，整個木屋里都回響著我們的聲音。

他是想要讓我回憶起來，那天夜里的柴火是如何噼啪作響嗎？

“拙劣的模仿浪費了太多時間，”嚴(yán)靳摸著我的頭發(fā)，他把我的碎發(fā)別到耳朵后面，他在我耳邊低語，“寧寧，你早就知道我本來的模樣，你知道我喜歡什么，知道我想讓你做什么?！?/p>

他想讓我主動牽他的手，祈求他，說我愛他，說我渴望他。他還想讓我痛，想讓我流眼淚。他用了很多的理智去克制這種沖動，他想為了我去違背他的人性、動物性。

我知道，我當(dāng)然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