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蜜蜂按照約定,每隔三天都跟通我電話,每次說不到五句就得掛斷。她倆脆弱的命運仿佛就此抓在我的手里了。
我算個什么東西啊,我哪有本事承擔(dān)這些?我從來就是個不靠譜的,陳舟單是想在感情層面上依賴我,都被我推出八百公里遠。
他站在星星和月亮底下,……
我猶豫了。世界上的律師又不是只有嚴靳一個,為什么偏要找他。
小蜜蜂看著我,眼神好鋒利,像冷兵器,她把我的手抓得好疼,我沒辦法直接說“不”。我試探著回看她,決定采取更不地道的懷柔政策,我扶著她的肩膀說:“現(xiàn)在太晚了,你先休息,有什么事情我們明天再說?!?/p>
她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點了頭,她低聲說:“謝謝你,這段時間跟你添了很多麻煩。”
我又被她架到“樂于助人”的高度上了,這里真的高處不勝寒,更可怕的是,我腳底下踩著一片虛空。我不喜歡幫助人,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“不得不”。
我被迫擠出笑容,那種可以讓她安心的笑容,我說:“談不上是麻煩,我也希望這件事情能夠盡早解決?!?/p>
我問她虞槐狀態(tài)怎么樣,她擺手說:“這陣子有我陪她,還好。我們就像掉進了一個游戲副本,過著和主線完全不同的生活。”
“那我把你帶走了,她”
“不是你把我?guī)ё?,是我愿意跟你走的。我仔細想過了,這種陪伴解決不了問題。”小蜜蜂說,“啟明健康中心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應(yīng)該存在,我要讓她光明正大地從那里離開,她的父母也需要跟她道歉?!?/p>
無形的壓力再次充斥在了空氣里。
可能是看我神色略顯僵硬,小蜜蜂主動提出讓我休息,她說:“今天的確已經(jīng)很晚了,我們明天再談吧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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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泡了個澡,熱水包裹身體讓我感到舒適,可能是過分貪戀這種直白的輕松暢快,我在浴缸待的時間有點過長了,起身時差點一頭栽回水里。
視線灰蒙蒙看不清楚,我沒有抓到浴巾。因為有點虛脫,身體使不上勁,我又不想光著身子倒在浴室地板上,干脆帶著一身水氣直接摸回到了床邊,床單和被套被我搞得shi淋淋。
我仰面朝天地躺著,聽力也很模糊,像與世界隔著一層膜,只有撲通的心跳異常清楚。
這種狀態(tài)我并不陌生,我經(jīng)常無法精準把控泡澡的時間、溫度,小的時候就是這樣,長大以后也沒長進。嚴靳在浴室地板上“打撈”過我好幾回,所以他之前才會那么執(zhí)著地叮囑我,不能喝酒、注意時間、水位還有溫度。
我經(jīng)常反駁他,我說你不上網(wǎng)嗎,你沒看過大學(xué)生或者都市白領(lǐng)拍的vlog嗎,我說別人忙碌一天回到家,泡在浴缸里,還會吃水果、看電視,磨磨蹭蹭好長時間。
他說,他上網(wǎng),他不看大學(xué)生和都市白領(lǐng)拍的vlog,他說別人是別人,你是你。
我耳邊的心跳聲逐漸走遠了,那層將我和世界隔開的膜也逐漸變薄。
我從枕頭邊抓起手機,打開微信,我需要從聯(lián)系人列表中才能找到嚴靳,對話框里沒有他,上一個手機已經(jīng)被我扔掉了,我還記得那臺手機收到的最后一條信息是:寧寧,別超速,注意安全。
這條信息成為了那臺手機的催命符。
最終我還是沒有聯(lián)系嚴靳,第二天早上我告訴小蜜蜂,我會幫她另尋高明。我說:“你別擔(dān)心,榕城比他靠譜的律師,有的是?!?/p>
我給方玉珩打電話,他給我推薦了三個人,我花了幾天時間,與之逐個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