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倒確實是有點想知道,柳天驕沒再反抗。
衛(wèi)文康聽到門外有聲響,以為是有客人來了,見是柳天驕回來了,本還奇怪怎么這么快,看到他身邊的柳金兒,倒是不好露面,直接回了臥房。
柳天驕不過是想聽個閑話,也沒有認真招待柳金兒的意思,進堂屋后隨手指了指一個條凳,“坐吧?!?/p>
柳金兒睨了他一眼,“馬上就是童生娘子了,招待客人都不會?”
柳天驕“切”一聲,“不請自來的算得上客人?”
“什么不請自來,明明是跟你進來的,我就是客人。”
“別磨磨嘰嘰的,說正事兒,不然把你攆出去。”
柳金兒被柳天驕氣得夠嗆,狠狠瞪了他幾眼后才道:“你也知道,柳成器換了私塾,花了不少銀子,以后念書也要錢,便攛掇著爹娘把我許給一個老舉人當妾?!?/p>
“喲,老舉人,他哪找的?我記得咱們縣好像沒出過什么舉人吧?!?/p>
“十年前不是出了一個,姓吳,中舉的時候都四十多了,如今可不是叫老舉人?!?/p>
窮秀才富舉人,哪怕先前再窮,中了舉就有人上趕著送錢送地,日子一下就發(fā)達了。何況吳舉人本身就出身書香世家,有些家底子。且能考上舉人,自然是才學出眾,以后隨便指點一下,柳成器的功課也能大有進益。這是一下子錢和利都要占全的節(jié)奏啊,除了犧牲了柳金兒,一點兒壞處都沒有。
柳天驕不解,“他一個鄉(xiāng)下小子,什么門路都沒有,怎么就攀上了舉人老爺?”
“你當他那些花酒白喝的,再說還有咱那個好幺叔呢。”
“別說什么咱,我跟你們老柳家可沒有什么關系?!绷祢溣X得那家真是一窩子從老到少都爛透了,可憐了底下這些姑娘哥兒。“你都在做嫁衣了,意思是同意嫁?”
“不嫁又能怎么樣,錯過了這個還有下一個,他們想把我賣錢,怎么躲都沒用。好歹這人學識家資都有,且家中獨子剛剛去了,我若能生個一兒半女,以后也算得上揚眉吐氣了?!?/p>
柳天驕就不明白,怎么一個她一個嬌娘,都把希望寄托在肚子上呢?!叭思艺曳蛉诉€在吧,你生的兒子就能歸你?小心白給人做了嫁衣。”
柳金兒被養(yǎng)在家中,鎮(zhèn)上都沒怎么去過,哪里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,聞言有些慌亂,“我總歸是他親娘,怎么著也得供著我吧?”
“什么親娘,人家正室才是娘,到時候正室養(yǎng)久了,誰還記得你是誰?若是遇到大度的正室還好,好歹好吃好喝供著你,只是骨肉分離罷了。遇到不大度的,怕小孩念叨生身母親,直接把人發(fā)賣出去都有可能。至于發(fā)賣到什么地方去,你應當也聽說過,那就看命了?!?/p>
怎么沒聽說過呢,以前村子里日子難過的時候,多少女孩兒哥兒被賣,顏色好些的都到臟地方去伺候男人,顏色不好的就到各家做苦力,吃不飽穿不暖的,年紀輕輕就能被磋磨死。
柳金兒怕了,臉色煞白,“那你說我能怎么辦?”
柳天驕能有什么辦法,她爺爺奶奶親爹親娘都在,決議要賣去給人當妾,別說他,就是官府來了也管不了。
眼瞅著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,柳天驕搖搖頭,雖然早知道柳金兒定會被老宅那些人拿去賣錢,卻沒想到他們這么急這么狠。她才剛剛十五歲啊,五十多歲的老頭,都可以當她爺爺了,那些人當真沒有心嗎?
貴妾
衛(wèi)文康見剛剛還高高興興出去耍的柳天驕一下子變得蔫了吧唧的,
問道:“怎么了,心事重重的樣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