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等到黃昏,也沒有見到天子歸來。
陸遜不由得有點泄氣,可憐兮兮的哀求道:“阿姊,再有一個時辰天色就要黑了,咱們回城吧?”
“你還想當將軍,還想當大都督么?”武如意撫摸著弟弟那棱角分明的臉蛋,很嚴肅的問道。
“當然想了!”
一想到這個問題,八歲的陸遜就從骨子里感到開心:“姐姐將來成了皇后,我當然就是將軍,就是大都督了!”
“噓!”
武如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正色道:“阿姊再次提醒你一句,這話以后絕不能亂說,小心禍從口出!你以為皇后是這么容易就能當上的么?還有,就算阿姊做了皇后,你以為你就能做上將軍,做上大都督么?沒有功績,何以服眾?”
陸遜擦了擦因為寒冷而流出來的鼻涕,沒有吱聲。
姐姐說的這些他還不懂,不明白姐姐這么聰明,這么俊俏,為什么就不能做皇后呢?為什么就算姐姐成了皇后,天子成了自己的姐夫,自己還不能做大將軍、大都督,竟然還要靠功績?難道天子的小舅子就沒有特殊待遇么?
看到陸遜不吱聲,武如意柔聲道:“所以,阿姊才帶著你來迎接陛下,盡量多給天子留下點印象,對你將來會有好處,知道么?唐妃生產(chǎn)在即,陛下定然日夜趕路,萬一夜間渡江歸來,咱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?所以我們必須不分晝夜的在江邊等待,直到陛下歸來!”
陸遜扭頭掃了一眼江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,很多人已經(jīng)各自想辦法生起野炊做飯。為了早一點過江,他們寧愿在岸邊晝夜等待。
“阿姊說的有道理,那就在岸邊等著吧,反正我們有帳篷,你看那些百姓都是露宿呢!”陸遜揉搓著自己有些冰涼的臉蛋,終于找到了值得高興的地方。
高長恭這時候走了過來,拱手道:“武美人,小公子,營帳已經(jīng)扎好,江邊風大,請進帳篷里休息吧!”
武如意點點頭,領(lǐng)著陸遜進了帳篷。高長恭尾隨而入。
“派人過江探聽消息去了么?”武如意端起瓷碗,喝著熱水問道。
那怕再冷再苦,自己也要成為?今夜讓某摸到這妖道居住的茅廬,一劍殺掉,放火焚尸滅跡便是!”
武如意搖搖頭,鄭重的道:“這樣不行,這妖道今日詆毀于我,將我比作妲己、褒姒之流,并且向數(shù)萬難民挑明了我的身份!他若突然死了,流言蜚語必然甚囂塵上,只怕對我將來的影響不可估量。我已經(jīng)想到一個兩全之計,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結(jié)果了這妖道的性命,還能把他吐出來的話抹掉!”
武如意說完大步走出了帳篷,翻身上馬,帶著十幾名門客快馬加鞭直奔金陵城而去。
高長恭懷抱長劍,佇立在帳篷門口,任憑落日的余暉灑在身上。望著武如意策馬遠去的背影,忍不住發(fā)出了一聲感慨。
“嘖嘖……看來我還是不了解這女人??!在他柔弱絕美的外表下,竟然藏著一顆不遜男人的心!做事如此周到,我高長恭不及也!”
秣陵渡到金陵城的距離有二十多里,快馬加鞭,大半個時辰便能趕到。
天色雖然黑了下來,但由于城墻拆掉了大建,只要有出入城的憑據(jù),夜間也可以自由進出金陵。
陸家的祖宅雖然在吳郡,但家族產(chǎn)業(yè)龐大,在江東許多縣城都有商鋪。而天子以金陵為都,將來必然是江東頭號重鎮(zhèn)的不二人選,因此半年之內(nèi)陸家就在金陵大規(guī)模投資建設(shè)了藥鋪、綢緞鋪、糧米鋪、酒肆等產(chǎn)業(yè),由武如意的堂叔陸荃負責。
武如意行色匆匆的回到了陸家別宅,招呼陸荃進了密室,開門見山的詢問道:“叔父大人,侄女想要一種讓人吃了之后上吐下瀉,渾身不舒服,卻又死不了的藥?可能做到?”
陸荃神色一怔,驚問:“如意要這奇怪的藥卻是做什么?”
“叔父不要問,若是能做到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!”武如意的語氣不容置疑,“侄女可以向你保證,絕對不是為了害人!侄女為了自己的前程,必須這樣做!”
陸荃略一猶豫,點頭道:“藥鋪的孫掌柜跟了我十幾年,忠心耿耿,而且精通醫(yī)術(shù),這樣的藥方對他來說應(yīng)該不難,我這就去找他配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