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泠心中冷笑,面上卻不顯,對著他微微頷首后,沒讓溫行去挪那老虎,也沒理會此刻正瞧著老虎雙眼放光的沈棟,越過他吩咐他的兩個隨獵,將兩匹馬背上的獵物調換。
辦妥了這事,她與溫行就出了林子,往山腳下去。
初秋的天氣,快到正午,日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,她騎馬慢悠悠地走著,還是外面的空氣清爽,風撲在臉上,心情也跟著舒暢了。
已經(jīng)能看到山腳下的祭臺了,溫行自老林里出來就一言不發(fā),方才瞧見她將好不容易獵的老虎都給了沈棟,也什么都沒問,沉默地有些反常。
“阿行,不好奇我為何將獵物讓與他嗎?”她勒了韁繩,停馬看他。
他也跟著停下,“殿下做事自然有殿下的道理?!?/p>
自從上次他去刺殺沈儷被她發(fā)現(xiàn)后,他便告誡自己,再不違逆她的決定。不是怕她讓他服下的那枚毒藥,而是怕再來一次,她真的會不要他。
只要她做的事情不會傷害到她自己,他一句都不會再過問。
此刻樹影稀薄,她看清他眸中的柔軟溫順,沒有半點質疑。
她笑,真是乖巧。
山腳下,東武帝等人在各自的營帳里休息,天色尚早,沈泠本以為自己是
那日,沈泠忘記后來東武帝都說了些什么,只記得他將沈棟一并帶回宮中,還見了楊妃。而沈儷的臉色可以用猙獰二字形容了。
這幾日沈棟開始安撫流民,在城中布多處施粥點,流民沒有前段時間那樣暴動了,可積累下來的隱患依舊在發(fā)酵,京中許多人都染了咳疾,起先只是干痛,緊接著就咳喘不止,不到兩日便開始起燒,渾身酸痛,如百蟻噬骨般難捱,若不醫(yī)治及時就發(fā)展成了瘟疫,藥石無靈,只能等死。
城中醫(yī)館每日都人滿為患,看病的都是城中官員的家眷或是做生意的商戶,那些流民是沒有余錢去看病的,朝廷下發(fā)了預防瘟疫的藥材,和沈棟布置的施粥攤位擺在一起,有人來領粥就順道發(fā)一碗湯藥。
可目前沒有治療疫病的藥方,醫(yī)館里用的也多是些昂貴的藥材,硬生生將病情壓下去。朝廷發(fā)的這種預防的藥
材畢竟不能治病,每天依舊有許多人染疾,也有許多人死去。
沈泠記得上一世這場瘟疫持續(xù)了兩個多月,最后被一個云游四方的游醫(yī)治好了。其實上一世那場瘟疫本不必持續(xù)那么久,只是那游醫(yī)向朝廷獻了藥方卻無人肯信他,他自能自己熬藥一個一個救,救的人多了這事才傳入朝廷耳中,白白耽誤了月余,斷送了不少無辜的性命。
可惜的是,上一世沈泠深居府中,府中采買的婢女染了病就立即被隔開了,她不曾染上那場瘟疫,也沒留意那游醫(yī)的藥方究竟是什么,只記得那位游醫(yī)姓杜,瘟疫過后城中百姓都稱他為杜神醫(yī)。
這一世,沈泠早早就派人在城中盤下來一家藥鋪,儲備了許多藥材,并讓人悄悄在城中找一位姓杜的游醫(yī),找了許多日都無果,直到今日早晨才有消息,派去的人來回話說,有一位姓杜的游醫(yī)拿了張藥方在城中各大醫(yī)館藥鋪自薦,可此時藥材緊缺并無藥鋪信他。
沈泠當即就讓人請了他去藥鋪,按著他的方子煎藥。她的這間藥鋪藥材充足,這段時間病人來看病都是低價出售,因此來她這間藥鋪抓藥的人要比別的藥鋪多的多。
如此用不了多久這張藥方就會傳開,這場瘟疫很快也就能結束。
不過在這場瘟疫結束之前,她得離開京都,沈儷與沈棟劍拔弩張,她不想沾染這場血雨腥風,在他們斗的兩敗俱傷之前,她還是躲遠點好。
沈儷近來的情形大不如前,可別還沒開始斗就被沈儷擊敗了,她得再送沈儷一份大禮,給她添添碼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