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行往方才那堆火里添了幾根樹枝,將火燒的更旺,她坐在火邊,全身都烤的暖烘烘的,沒有人說話,只有燃燒的火柴偶爾發(fā)出的噼啪聲。
她能感覺到溫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,她抬眼去看他,他又在與她對上視線之前,若無其事地挪開目光,他總是這樣,她有時都覺得是不是她平時太過嚴(yán)苛,他是怕她嗎?
小時候也不見他這樣,越長大反而越拘謹(jǐn)了,再一次感受到他的視線時,她直接開了口:“阿行,為何一直看我?”
“我沒有……”許是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牽強(qiáng),他盯著火堆,聲音越來越小。
“若有事便直說。”
他這才抬臉,目光落在她臉頰上,片刻后又對上她的眼睛,“殿下的臉被火烘的有些紅,像……”
他斂了睫毛,“像吃醉酒一樣。”
她捂了捂自己有些發(fā)燙的臉頰,坐的離火遠(yuǎn)了些,“你怎知我吃醉了酒會臉紅,你又沒見過?!?/p>
“見過的,殿下?!彼粗澳谴螌m宴。”
是了,近來事多,她都要忘了上次中秋宮宴后溫行去接她了。
她不喜歡失控的感覺,所以
即便飲酒也是微醺便止,那次宮宴上人都走完了,她多飲了幾杯,想著只有粟玉在她身邊,又無外人,觸景傷情之下,她便放任自己在宮中吃醉了酒。
只是她沒想到,那日溫行會來接她,后面的事她也記不太清了,想必是自己那副失態(tài)的模樣盡數(shù)被他瞧來去。
莫名地,她覺得有臉上更熱了,明明已經(jīng)坐的離火堆遠(yuǎn)了些,再開口聲音里也帶了窘迫,“我……我那時吃多了酒,偶爾才那樣?!?/p>
他xiong膛里發(fā)出一聲悶笑,眼睛卻沒有移開,還是看著她,“嗯,殿下吃醉酒的樣子很可愛?!?/p>
他在笑她,她松開捂著臉的手,迎上他的視線,“你怎還好來說我,是誰生辰那日,一杯酒便倒了,坐都坐不好,還得我扶著你?!?/p>
他這次沒有再壓抑著笑,眼睛瞇起,鄭重地點(diǎn)頭,“是,還好那日有殿下照顧阿行。”
沈泠看他半點(diǎn)沒有為自己的酒量感到羞愧的樣子,也懶得再和他分辨,他這臉皮還真是變化多端,一會兒薄的如紙,一會兒又厚的如墻。
她白了他一眼,起身往后走了幾步,干脆靠在樹上閉起眼睛休息,折騰了這么久,她也實在是困了。
過了不知多久,她那邊的呼吸逐漸平穩(wěn)下來,他眸中的笑意散去,轉(zhuǎn)過身,視線肆意地描摹她的臉。
“殿下,下次醉酒,不要再哭了?!?/p>
她睡著了,沒有人回應(yīng)他的話。
靠近水邊,林間的風(fēng)更加shi冷,他重新拾了柴,在她旁邊又點(diǎn)了個小火堆。
在這堆火即將燃盡之時,那匹馬回來了,可他卻不想叫醒她,她太累了,夢里都皺著眉,他怎么忍心叫醒她繼續(xù)奔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