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聲推拉門響,真叫人心口一顫啊。
也不是未曾袒胸露懷,也不是未曾在那人面前纖毫畢露過。
單說孟亞夫大帳刺殺,她為謝玄擋劍的那一回,因了那人寒疾發(fā)作,她不也主動將那人冰涼的手捂在了自己胸口嗎?
不管是立著,還是趴著,在他面前赤條條時候,隔三差五,累見不鮮。
可這樣的事,到底是從也不曾有過的。
何況,何況距離上一次親近,已經(jīng)過去了一整年。
阿磐低低垂眉,不敢抬眸。
眼見著那人一步步朝著這矮榻走來,那一雙纖纖素手愈發(fā)攥緊了大氅,攥得大氅皺出來許多不平的褶子。
那人上了矮榻,就在她身前跪坐,坐得極近,膝頭相距也不過六寸。
阿磐長睫翕動,哪還敢去瞧面前的人。
余光所見,是那人頎長的腿,那帶著牙印的手白皙修長,骨節(jié)分明,十分漂亮,就那么隨意地搭在膝頭。
再往上呢?
那脛股之上,蜂腰之下,就不敢去看了。
只是一張臉白里透紅,紅得不成了模樣。
四月的晉陽多暖和啊,那煦煦灼灼的日光透過薄薄的錦窗打進了內(nèi)室,也打進了那陶瓶中的桃花里,叫這室內(nèi)愈發(fā)顯得春和景明,一片旖旎。
那人疼惜她,自到了趙國也都克己守禮的,還從不曾碰過她。
何況,還是這青天白日呢,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聽見那人輕言軟語的,“聽說,你”
阿磐愈發(fā)攥緊了大氅,支支吾吾道,“奴奴奴想要個女醫(yī)官”
那人笑,“嬤嬤都告訴我了?!?/p>
阿磐下意識抬頭,“告訴告訴大人什么?”
“告訴孤該干什么?!?/p>
“大人大人要干什么?”
她明知故問,那人只笑不答。
握住她的柔荑,徐徐撥開。
這哪兒行啊。
阿磐赧然不肯松手,一雙素手抓得緊緊的,“大人”
聽得溫和的一聲,“在呢,不怕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