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得溫和的一聲,“在呢,不怕?!?/p>
繼而一張鵝蛋臉被人捧起,抬眸望去,面前的人眉似秀山,眼擁星霜,那俊美的臉龐與耳畔,也都似著起了一場潑天的火。
就在那火里失神,頃刻之間,那火里的人俯首溫柔地吻了下來。
這鋪天蓋地的一個吻,輕易就吻松了她緊抓大氅的手。
真是叫人進退兩難。
猛地有什么一涼,那涼意就那么滑了下去,阿磐身子一凜,驀地意識到那是什么,下意識地喚他,“大人”
這一聲“大人”當真是推波助瀾。
那修長好看的指節(jié)不需費什么力氣,那輕輕攏著的大氅,那輕軟寬松的里袍,輕易就落了下來。
阿磐倉皇遮掩,那人也不知怎么,也不知什么時候就轉(zhuǎn)到了榻下。
那玉樹芝蘭就于這干凈明亮的晉陽宅子里,就在那榻下跪坐,俯首。
那人多溫柔啊,溫柔得覺不出一點兒疼來。
緩緩輕舒了一口氣,那些原本的漲啊,疼啊,很快也就下去了。
也真是奇妙啊。
那高嶺之花有朝一日竟在她面前俯身,俯成了這般模樣。
阿磐垂眸望那人,素簪之下,仍舊可見幾縷華發(fā)。
那華發(fā)因她而生,人是為她憔悴,那衣帶亦是為她漸漸地寬了下來。
忍不住去輕撫那人后顱,她想,他哪里就是高高在上了呢,高高在上的人做不出這般屈尊紆貴的事來。
是屈尊紆貴,亦是俯首稱臣。
驀地又是臉頰一燙,豈止,豈止臉頰,那些所有露在外頭的肌膚,全都唰地一下燙成了桃花粉。
也不知道怎么,人就一起倒在了矮榻,矮榻上輕軟的一層,亦一樣不知道那人何時就扯開錦衾,鋪在了上頭。
那人寬松的長袍半敞著,勾勒出肩上的骨形,肩骨折拐之處,卻沒有鋒利的棱角。
凝視著他如墨的鳳目,從他烏黑的瞳孔中映出了自己面色緋紅的模樣。
到底叫他要了去。
早說了那人是君子,體諒她身子虛弱,因而相比從前,算是十分克制。
只是雖克制,卻也從晌午一回回地要到了日暮。
司馬敦紅著臉一趟趟地往里送蘭湯,那么大個子的人,腦袋幾乎要折到了胸口。
連媳婦都不曾娶過的人,哪里見過這場面。
紅著臉進,紅著臉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