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吃了痛,整個人蜷在那里,蜷成一團(tuán),那張原本用心描畫的臉頰痛苦地皺成了一團(tuán)。
大抵因了全身都疼,因此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才疼,便只是痛苦地蜷縮,疼的受不住的時候,下意識地就開始呻吟,“啊啊好疼疼好疼啊”
也許是疼得喊不出聲來,也許是為了維持那所剩無幾的體面,因此不敢大聲叫疼,本能地喊了一聲,“來人來”
可這一聲“來人”卻又戛然而止。
是想到此處是大明臺,無人可來。
是想到自己赤身裸體,實在不便叫人來,故而就把那想要求救的懿旨含淚給咽了回去。
阿磐的心狂跳著,于這屏風(fēng)之后坐立不寧。
眼見著那地上的婦人后腰已經(jīng)見了血,半張脊背因了適才這重重的一撞,被撞出了一大道粗粗的淤青來。
冷汗如流,低聲詰問,“鳳玄你你你怎么能這么這么狠心啊”
大殿的主人這才從榻上起身,那頎長的身子負(fù)手立著,袞衣繡裳,冠帶整齊,愈發(fā)顯得地地上蜷著的人放蕩淫靡,不堪入目。
那人眉梢?guī)?,高冷疏遠(yuǎn),“你知道的,可真不少啊?!?/p>
阿磐的心突突跳著,是啊,懷王三年初進(jìn)魏營時候不過短短三日,進(jìn)出中軍大帳全都蒙著眼睛,極少被外人瞧見。
因此,知道那三日的人也就極少。
謝玄身邊的人只有關(guān)伯昭,外頭的人呢?
外頭的人除了云姜,只有陸商和蕭延年了。
成日困在深宮之中的魏太后,又是從哪里知道的呢?
大抵是云姜吧。
魏太后疼得變了顏色,卻還是要強(qiáng)撐著笑,笑得難看,“狼環(huán)虎飼,什么都不知道,還怎么在這吃人的世道里活??!”
她說的原也沒有錯。
什么都不知道,就得做刀俎下任人宰割的魚肉。
朝堂之間的爭斗,原本只是立場不同,若不是禍國殃民,便分不出個是非對錯來。
若不是因了有這三家分晉的前因后果,若不是因了魏罌母子起了殺心,他們要奪回大權(quán),也算不得有錯。
那人開口時聲腔冷峭,句句把人拒人于千里之外,“再敢說這二字,孤親手拔了你口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