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宮偏僻的暗道上,一個男的死死按著女的的肩膀,逼著她往前走著。
男的,左手有斷指,眉上有刀疤。
而女的,則一身紅衣,一把紅傘低垂擋住了臉。
“太子妃,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。
”“哪里、不一樣?嗝~”紅傘下飄來一陣細微的酒氣。
“待會要走的暗道,是最為兇險的機關(guān)暗道。
太子妃醉成這樣,還能走嗎?”“那就、不走。
放我、回去!嗝~”那把紅傘在狹窄的暗道里轉(zhuǎn)了個彎,像自然飄落的花瓣打著璇兒一般。
但沒走兩步,凌空里突然兩道箭矢破空的聲音。
驚呼都沒來得及喊出,就被身后那人攔腰錮住,那人帶著她一個急滑向左,堪堪與左邊的箭矢擦耳過。
“太子妃莫不是忘了?這暗道若是逆行,必觸機關(guān)。
”她滿身冷汗,心臟也跳到恢復(fù)不了正常。
不僅因為那兩道箭矢,更因為方才動作間,傘底幾個起伏,她清楚瞧見了他的面容。
這是她見他的第二面,每一面都讓她想起那場恐怖的夢。
哪怕近日已很少再做夢,哪怕夢里很多細節(jié)都在遺忘。
但她忘不了那種穿心的痛,也忘不了夢里這人騎著高頭大馬,拈弓搭箭,而她被他的三支箭矢射穿了心臟。
在強烈的恐懼下,她的酒散了個一干二凈。
滿腦子只有逃,這一個想法。
不能逆行豈非真得一路跟著他,走到那暗室才行?!牛礫這回,真的把她害慘了!“雪兄這臉蛋真是秀麗!做男兒太可惜了!這紅裙一穿、這紅傘一遮,誰還能分清誰是太子妃。
”牛礫一想到他們剛執(zhí)定的計劃,便直道:“讓雪兄這樣出去走一圈,給那幫老頭子說說話。
別說是讓那叛徒退學(xué)了,讓國子監(jiān)大放十天假都有可能。
”一直不太贊同這主意的青禾,道:“還是別太招搖了,達到目的就撤。
”“青禾兄還是太謹慎了!方才一路走來,這么多人都對雪兄請安,問安太子妃。
我們這計劃天衣無縫,沒有絲毫出錯的可能。
雪兄,你說呢?”“雪兄?雪兄?”牛礫擔憂地把紅傘揭開,發(fā)現(xiàn)傘下是一張閉著眼眸酣睡的美人臉。
緲映雪將將靠著槐樹睡著,每一會就被牛礫搖醒了。
“雪兄,你還記得待會要做什么吧?”“待會要做什么?”好不容易困意上來,才剛睡了會,被搖醒的她確實有些斷片。
這些國子監(jiān)儒生,也是有一股堅持的韌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