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永年吐出‘李煥’兩個字,如同在平靜的書房投下一塊巨石。
李徹瞳孔驟然一縮,銳利的目光牢牢鎖住王永年:
“此言當(dāng)真?那時候的蜀王可還只是個孩童!”
話剛出口,李徹便知道自己欠考慮了。
莫說兩年前了,現(xiàn)在的蜀王不也只是個半大孩子嗎?
皇家的子嗣根本不能以常理去看待,都是皇宮中勾心斗角長大的,能有幾個是傻白甜?
“千真萬確!”王永年回道。
李徹皺眉問道:“背后只有他一人?”
王永年感受到那目光的壓迫,不敢有絲毫隱瞞,急切地搖頭:“不,殿下,遠不止蜀王一人!”
“根據(jù)臣所知,蜀王背后是一整個盤根錯節(jié)的集團,由幾個傳承千年的世家大族暗中聯(lián)合而成,王家在其中只能算是小卒,蜀王也只是他們在皇子中選中的棋子!”
“千年世家?”李徹眉頭緊鎖。
雖然知道所謂的千年世家是虛指,大多數(shù)世家其實也就幾百年的傳承,但這方世界也有太多世家了,簡直是殺不絕滅不完。
他們的勢力根深蒂固,扎根在大慶各個階層和衙門。
饒是手段狠辣如慶帝,對他們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,就是再往后幾千年,類似‘縣城婆羅門’這樣的存在還少了?
李徹收起心思,又問道:“他們?yōu)楹芜x中蜀王?”
王永年語速很快,但吐字依然清晰:“因為在眾多皇子中,蜀王與這些世家勾連最深!”
“前太子身居?xùn)|宮,就在陛下身邊,他們難以滲透?!?/p>
“秦王、燕王、楚王三位殿下請殿下恕臣直言,在那些世家眼中,這幾位殿下行事作風(fēng)過于剛直,難以共謀‘大事’?!?/p>
“晉王殿下在晉地根基深厚,自有晉商和當(dāng)?shù)卮笞逯С?,世家也難以插足?!?/p>
“唯有蜀王,他看似年少庸碌,實則心機深沉,且對世家多有依賴,是他們扶持操控的最佳人選!”
李徹眼神更冷,身體微微前傾,追問道:
“前幾日,蜀王派人行刺的皇兄,此事背后,可有這些世家的影子?”
王永年卻是順眼些。
就是太能拍了些,也不知他和誰學(xué)的。
慶帝繼續(xù)往下看:
“兒臣有家事,欲稟報于父皇知曉。今歲春初,王妃常氏凝雪,幸得祖宗庇佑、父皇福澤,平安誕下麟兒。”
慶帝捏著絲帛的手指,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。
老六有后了!
一股暖流驟然沖散了心頭的陰霾,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往下讀:
“然兒臣才疏學(xué)淺,不通文墨,只為其擇一乳名,苦思良久,終覺粗陋,唯恐有辱天家血脈。兒臣斗膽,懇請學(xué)究天人、文采斐然之父皇,為孫兒賜一嘉名,以光耀其門楣,亦為兒臣解憂?!?/p>
慶帝看到這里,先是微微一怔,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