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永年定睛一看,那托盤上沒有任何文書,只有一把小巧的黃銅鑰匙。
看到那把鑰匙,王永年瞳孔猛地一縮,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。
秋白走到他身后,輕輕將鑰匙插入枷鎖的鎖孔,只聽得‘咔噠’一聲輕響格外清晰。
緊接著,那副束縛了王永年兩年之久的沉重木枷,被秋白輕輕取下,放在了托盤上面。
感到脖頸和手腕上驟然一輕,久違的身無束縛之感如同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。
王永年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又難以置信地活動了一下手腕。
他怔怔地看著那副枷鎖,仿佛不認識這個曾經(jīng)日夜相伴的‘老伙計’。
對他而言,這副枷鎖既是沉重的恥辱柱,也是救命稻草。
兩年來,他兢兢業(yè)業(yè),一絲不茍,對任何違反朝儀的行為都毫不留情地指出并記錄。
他深知自己命懸一線,稍有懈怠或再犯,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。
這份在巨大壓力下的恪盡職守,連最挑剔的御史也挑不出錯處。
他默默用自己的行動,艱難地洗刷著曾經(jīng)的污名。
王永年也曾聽聞大赦,卻不敢奢望自己能在其中,未曾想到
想到這里,兩年來積壓的恐懼和悔恨,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,轟然爆發(fā)!
“臣臣”
王永年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,喉嚨里發(fā)出壓抑不住的嗚咽,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下,瞬間模糊了視線。
他再也支撐不住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殿下!殿下隆恩!罪臣罪臣王永年,叩謝殿下再造之恩!!”
“罪臣這條命,是殿下給的!罪臣此生,愿為殿下肝腦涂地,萬死不辭!若有二心,天誅地滅!”
王永年哭喊著,額頭一下下地磕著地面,不多時便滲出了鮮血,仿佛要將這兩年的所有情緒都宣泄出來。
李徹看著痛哭流涕的王永年,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他沒有立刻阻止,直到王永年的情緒稍稍平復,才聲音溫和地緩緩開口:“起來吧。”
“罪臣不敢!”王永年哽咽著。
“枷鎖已去,何來罪臣?”李徹開口道,“你這兩年來恪盡職守,糾察朝儀也算兢兢業(yè)業(yè),奉國朝堂肅然有序,有你一份功勞?!?/p>
“本王雖未曾明言你之功勞,但都看在眼里。”
王永年聞言,身體又是一震。
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李徹,激動得說不出話來。
李徹的這番肯定,卻是比卸去枷鎖,更讓他心潮澎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