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景站在衙署門前,目光掃過里邊空落落的屋子。
肖仲見狀也是一愣,喉頭滾動著顫聲應道:
“許是許是下鄉(xiāng)體察民情了吧”
張景沒接話,徑直推開衙署大門。
一股霉味撲面而來,只見書案上案卷散亂,硯臺翻倒,里頭的墨汁早已干涸。
墻角立著的竹編書箱也敞著口,里頭卻是空空如也。
“體察民情?”
張景踱步到書案前,指尖拂過散落的算盤,算珠嘩啦作響,
“哪有體察民情時,連官印匣都一并帶走的?”
肖仲猛地抬頭,看向墻角那方原本該放官印匣的木架,此刻果然空蕩蕩的。
他嘴唇哆嗦著,說不出話。
張景彎腰撥開亂紙,指腹觸到案角暗格。
他屈指一叩,暗格“咔嗒”彈出,里頭只余半錠碎銀和幾張皺巴巴的當票。
“你瞧這暗格里,本該存些應急銀錢,如今卻只剩下不值錢的當票?!?/p>
張景直起身子,目光在墻上轉了一圈——
正常來說,那兒本該掛著幾幅裝點門面的畫卷字帖,如今卻空落落的,只看得見光溜溜的墻面。
“再看看這屋子里,筆墨紙硯狼藉,可值錢的玉器、銅鎮(zhèn)紙一概不見?!?/p>
他踱步到窗邊,推開吱呀作響的木窗,只見窗外曬衣繩上還搭著半塊未晾干的綢緞。
“縣令不是出門了,”
張景轉過身,目光如刀刃般剜向肖仲,“他是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