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末路（第1頁）

皇城外，兵部衙署

兵部主事成德內(nèi)坐冰冷椅中。油燈如豆，映著清癯疲憊的臉，桌上殘破京師輿圖，筆尖墨聚，沉重滴落“彰義門”，洇開絕望黑斑。而外面，潰兵哭嚎、雜沓腳步與“迎闖王”的悶雷呼喊穿透著每一面墻墻。

“大人！”

記臉血污的把總撞門撲地，哭腔嘶喊：“完了！彰義門……守監(jiān)和兵卒自已開了門！流寇……涌進(jìn)來了！”（作者查資料了后期確實有說法），

成德握筆的手一顫。緩緩抬頭，眼中無驚惶，唯深潭般疲憊了然?！爸懒??！?/p>

聲干澀。他放筆，整了整洗白發(fā)舊的青色官袍。拿起污損的求援指令，湊近油燈?；鹈缣蝮录垙垼购酂燆v起，微光映出眼中最后平靜。望向漆黑煤山。“陛下……臣……盡力了。”

低喃中，右手穩(wěn)穩(wěn)按上腰間佩劍柄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
正陽門城樓。提督京營太監(jiān)王之心緊裹厚裘，抖如篩糠。城下火把如血海翻騰，“迎闖王”的聲浪震得城磚呻吟。小太監(jiān)跑丟一靴，撲倒腳邊，恐懼尖叫：“干爹！萬歲爺……在煤山傳旨……死守！違令……斬啊！”

“死守？！斬？！”

王之心綠豆眼凸出，肥臉扭曲?！笆兀咳硕寂芄饬?！拿什么守？誰聽這要命的旨？！”

他猛望城外無邊流寇營盤，眼中只剩噬骨恐懼，化為豁出一切的瘋狂。肥手死死攥住袖中鑲寶短匕。跑？往哪跑？目光死死貪婪盯住城外最高“闖”字帥旗，閃爍掙扎。

襄城伯府。李國楨端坐太師椅，面如死灰。府外殺聲哭嚎逼近。家將李勇撞入，半身浴血：“伯爺！流寇涌進(jìn)來了！快……”

“更衣！”

李國楨猛地站起，聲音嘶啞。他換上嶄新蟒袍，玉帶束腰。鏡中臉色蒼白扭曲，眼中怨毒恐懼交織，化為對最后“l(fā)面”的扭曲執(zhí)著。“本爵……乃大明襄城伯！豈能死于賤卒之手！”

他抽出御賜寶劍，寒光凜冽。是自刎？還是……望向府外火紅的夜空，眼神復(fù)雜

煤山頂，寒風(fēng)如刮骨。朱棣（控身）他聽不見成德低喃，看不見王之心袖中匕光與李國楨鏡前扭曲。充血眼中，唯血火沉淪巨城。朱由檢絕望低語。絕境不屈的力，在靈魂深處，瀕死軀殼內(nèi)，瘋狂燃燒咆哮。

守！

必須守下去！

縱只余一線微光，亦要以血火為大明劈開生路！散落一地。他一把推開攙扶的小太監(jiān)，跌坐在冰冷的龍椅上，喘息如牛。身l的極限和識海的爭奪讓他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

“陛下！陛下！”

王承恩連滾爬爬追進(jìn)來，老臉煞白，“口諭已傳…但…但各處亂成一團(tuán)，旨意能否送達(dá)城頭…老奴…老奴實在不敢保??！”

他眼中是巨大的恐懼和無力。

“王之心…李國楨…是何等樣人？”

朱棣（控身）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，每一個字都帶著痛楚。他需要評估這最后兩顆棋子。

“王公公…掌京營多年，然…然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