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楚京城的西街午后飄著細(xì)雪,青石板路上卻圍了二十多個百姓,跟看雜耍似的盯著街角藥攤。夏紫月蹲在破竹筐前,袖中靈泉水正順著指尖滴進陶碗,三花貓湊過來舔了兩口,原本耷拉的耳朵突然支棱起來,“喵”地一聲跳上屋脊,瓦片上的積雪撲簌簌掉在圍觀老漢的棉帽上。
“神了!”賣糖畫的趙老頭拍著大腿,鐵鍋里的糖稀差點糊了,“前日還瘸著三條腿的大黃狗,喝了夏姑娘的水,剛才追著貓跑了三條街!”眾人順著他手指望去,只見土黃色的瘦狗正叼著根骨頭狂奔,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,哪還有昨日趴在墻根的蔫巴樣。
夏紫月擦了擦手,故意舉起裝靈泉水的玉瓶晃了晃:“各位街坊,這水只給畜生喝?。∪撕攘恕彼蝗粔旱吐曇?,“怕你們笑到把西街的糖葫蘆攤都掀了!”話沒說完自已先笑出聲,惹得圍觀人群跟著傻笑,連街角巡邏的捕快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。
“夏姑娘留步!”青石板路上突然響起馬蹄聲,八匹黑馬拉著的朱漆馬車停在攤位前,車簾掀開,露出丞相陸明修的紫貂披風(fēng)。這位兩朝元老一下車就對著夏紫月抱拳,腰間玉帶墜著的和田玉佩撞在車轅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。
圍觀百姓倒吸一口涼氣——丞相大人竟親自來逛西街?更有人認(rèn)出他袖口繡著的纏枝蓮紋,正是皇后娘娘賞賜的紋樣。夏紫月卻盯著他身后跟著的小廝,手里捧著個金絲楠木匣子,蓋子上刻著的“秘”字,跟她祖母藏私房錢的匣子一個款式。
“陸大人這是……微服私訪?”她故意用袖口擋住玉瓶,靈泉水在瓶中輕輕晃動,映得睫毛像沾了層星輝,“還是說,您夫人的‘舊疾’又犯了?”
陸明修老臉一紅,想起上個月夫人當(dāng)街腹瀉,被百姓笑稱“丞相府的茅房沒安門”,至今不敢出門。他湊近半步,聲音壓得比雪片還輕:“姑娘若能治好拙荊的心結(jié),本相愿以黃金百兩換你這藥丸的秘方?!?/p>
夏紫月挑眉,指尖輕點木匣:“大人可知,我這藥丸的秘方……”她忽然指向正在追貓的大黃狗,“跟剛才那碗水有關(guān)?”見陸明修面露困惑,又補了句,“不過人喝了會笑,畜生喝了能蹦跶,您說,這秘方是該賣給人,還是賣給狗?”
圍觀人群爆發(fā)出哄笑,趙老頭的糖畫都笑歪了。陸明修卻不惱,反而撫掌大笑:“姑娘快人快語!實不相瞞,拙荊自從那次后,見著青磚就渾身發(fā)抖,連燕窩粥都咽不下去。”他忽然從袖中掏出張藥方,“太醫(yī)院說這是‘驚憂傷脾’,可開的歸脾丸,她聞著就想吐?!?/p>
夏紫月掃了眼藥方,上面寫著遠(yuǎn)志、茯神、酸棗仁,都是安神的藥,卻少了味關(guān)鍵的藥引——靈泉水。她從陶罐里取出顆裹著金箔的藥丸,比平日賣的多裹了層桂花蜜:“陸大人,您夫人的病,得先治心病。”她將藥丸放在錦盒里,“這顆‘笑忘憂’,睡前用溫水服下,切記別喝太多水——免得笑到把丞相府的房梁震塌。”
陸明修連聲道謝,正要遞上黃金匣子,夏紫月卻擺擺手:“大人若真想謝我,明日讓您家馬車從將軍府角門過一趟——”她忽然湊近,“就說給我娘送兩擔(dān)遼東參,省得祖母總說我搶二房的藥材?!?/p>
圍觀百姓恍然大悟,原來這是將軍府內(nèi)斗的伏筆。陸明修心領(lǐng)神會,知道夏紫月這是借丞相府的名頭,敲打?qū)④姼暮笳?。他收下藥丸,看著攤位上歪歪扭扭的“笑口常開”木牌,忽然笑道:“姑娘可知,宮里的淑妃最近總皺眉頭,說皇子們讀書太用功……”
“那您讓淑妃娘娘來西街??!”夏紫月舉起狗尾巴草扎的小兔子,“我這兒不僅賣藥,還賣笑——買十顆送逗笑段子,保準(zhǔn)讓皇子們笑出《論語》都背不熟!”
陸明修大笑離去,馬車轱轆碾過雪地,留下兩道深轍。夏紫月看著金絲楠木匣子,里面竟躺著塊刻著“長樂”二字的玉牌——正是母親當(dāng)年的陪嫁物,不知何時被二房克扣送了人。她摸著玉牌上的紋路,靈泉空間突然在腦海中亮起,藥田里的安神草竟比早上高了半尺。
暮色漸濃時,攤位前只剩幾個老主顧。夏紫月收拾陶罐,忽然看見街角槐樹后閃過玄色披風(fēng)——是顧沉淵。她故意將半瓶靈泉水潑在雪地上,引得路過的野狗們集l狂吠,追著那道披風(fēng)跑了三條街,傳來“哎喲”“救命”的慘叫。
“讓你總盯著我的藥攤!”她對著夜空吐舌頭,忽然想起陸明修提到的淑妃。靈泉空間的石壁上,有句小字寫著“靈泉可通心竅”,說不定能治宮里的疑難雜癥。她摸著肚子,腹中的小生命似乎動了動,像是在給她鼓勁。
回到將軍府,母親李氏正在燈下抄醫(yī)書,看見她帶回的玉牌,眼眶突然發(fā)紅:“這是你外祖母給我的及笄禮……”話沒說完就被夏紫月抱住,靈泉水順著指尖流進母親脈中,癆病引起的咳嗽漸漸平息。
“娘,明日丞相府的馬車會送藥材來。”她指著玉牌上的“長樂”二字,“以后咱們的‘長樂堂’,就用這個讓招牌,讓全天下的后宅女子都知道,被克扣的嫁妝能要回來,被偷走的藥材也能搶回來。”
李氏摸著女兒的頭發(fā),忽然想起夏將軍出征前說的話:“若我戰(zhàn)死,月丫頭定要像她娘一樣,讓個能在刀尖上跳舞的女子?!贝丝炭粗畠貉壑械墓猓?,這靈泉空間不僅是保命符,更是女兒披荊斬棘的利劍。
深夜,夏紫月坐在井邊,將丞相給的黃金匣子沉入靈泉。金光閃過,匣子表面竟浮現(xiàn)出藥田的地圖,正是她白天在空間里新開辟的區(qū)域。她忽然輕笑,原來這匣子也是母親留下的信物,與靈泉空間相輔相成。
九皇子府內(nèi),肖景容看著密報上“丞相府求購秘方”的字樣,指尖劃過“長樂玉牌”的描述,忽然想起夏紫月腰間的玉佩。燭火下,他案頭的東珠朝珠微微發(fā)燙,珠子上的“長樂”二字,竟與密報里的玉牌紋路一模一樣。
“原來如此?!彼鋈惠p笑,終于明白為何夏紫月總能化險為夷,為何她的藥能讓百姓瘋狂,“靈泉現(xiàn)世,必生異象——看來,本皇子的棋局,該把這枚棋子擺到更關(guān)鍵的位置了。”
西街的雪停了,夏紫月站在靈泉空間里,看著新長出的“笑忘憂”草藥在熒光中搖曳。她知道,明日丞相夫人服藥后,定會笑逐顏開,而她的藥攤,也將從西街走向更廣闊的天地——或許是皇宮,或許是邊疆,無論哪里,都擋不住帶著靈泉和笑意的腳步。
“寶貝啊,”她摸著肚子,看著空間里蹦跳的三花貓,“等你出生,咱們就帶著靈泉去闖皇宮,讓那些總板著臉的妃嬪們知道,笑,才是這世間最厲害的藥。”
話音未落,靈泉突然泛起漣漪,水面倒映出未來的景象:金鑾殿上,她抱著孩子坐在龍椅上,下方文武百官笑出眼淚,而肖景容單膝跪地,手中捧著的,正是刻著“長樂”二字的傳國玉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