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頭喝完最后一口粥,猶豫了幾秒,終究還是開了口:
“嵐姨,我想……就報這所學(xué)校吧,離家近,也能照顧你?!?/p>
嵐姨沒說話,只是放下碗筷,抬眼看著我,眼神里浮起一點復(fù)雜的溫柔與無奈。
“好,聽你的?!?/p>
這三個字,輕得像嘆息,卻讓我心口猛地一緊。
我不是沒察覺,她其實失望了。
但她沒說。
因為她知道,我已經(jīng)不再是那個年少輕狂、張口就敢說“我要考清北”的少年了。
我的人生,被現(xiàn)實一寸寸切割成妥協(xié)和算計。
林菲菲知道我跟她上一所學(xué)校心情意外地好。
一進屋就換了拖鞋,笑瞇瞇地遞給我一個袋子:“給你的?!?/p>
我一愣,接過打開一看,是兩身新的休閑服,風格干凈簡約,標簽還沒撕。
“買這個干嘛?”
“你不是答應(yīng)跟我一起讀那所大學(xué)了嗎?”她坐到我身邊,笑得像只得逞的貓,“我可不想看到你穿著工作服去上學(xué)?!?/p>
我低頭看著手里的衣服,笑不出來。
她的開心太滿,我的心卻太沉。
但我沒說什么,只是把衣服重新疊好放回袋子。
“謝謝?!?/p>
她愣了愣,有點意外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謝我干嘛?”
我沒答,只轉(zhuǎn)身把袋子放進房間。
第二天早飯后,我剛準備出門去上班,林菲菲突然拉住我,說她要帶嵐姨出去一趟。
“去哪兒?”
我皺眉。
她眼神躲閃了一下,很快掩飾過去:“就……一個女人的聚會,認識些太太小姐們,有人邀請我們過去。”
“你帶嵐姨去?”
“當然了?!彼Φ米匀?,“你不是老說她悶嗎?出去走走也好?!?/p>
我盯著她片刻,總覺得她沒說實話。
但她迅速抬手挽住嵐姨的胳膊,語氣溫柔:“嵐姨,我們早點出發(fā)吧,不然路上堵車?!?/p>
嵐姨明顯被她哄得開心:“好,好,我先去換衣服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