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緩緩走過來,站在我面前,仰著頭看我,眼神里滿是固執(zhí)與控制欲:
“你要對付張澤可以,我不會攔你。但你必須在我看得見的地方。否則……”
“否則什么?”
她垂下眼睫,聲音低到快聽不見:“否則我就告訴嵐姨你欠高利貸?!?/p>
我呼吸頓住。
她果然還是那個林菲菲。
我不想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,但我也不是石頭做的。
我坐下來,捏著那張招生簡章,半晌沒說話。
她坐在我旁邊,悄悄靠了靠我,又像怕我躲,沒敢貼得太近。
“我考慮一下。”我低聲說。
她眼睛一亮,嗓音幾乎帶了笑意:“真的?”
我沒吭聲,只是把那張紙折好,塞進口袋。
這一刻,我自己都沒想到,我竟然動了心。
早上天還沒全亮,廚房已經(jīng)飄出一絲絲熱粥香。
我知道,是嵐姨起得早。
我洗漱完,走進廚房的時候,她正小心地切著腌菜,頭發(fā)用一根舊發(fā)夾挽起,動作細致而溫柔。
“醒啦?”她笑著回頭,“你這陣子黑眼圈都重了,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?”
“沒?!蔽依_椅子坐下,“躺早了,反而睡不著?!?/p>
她把粥盛好放我面前,又添了個雞蛋:“昨晚林菲菲回來晚,說你加班?”
我點點頭,沒解釋。
嵐姨沒追問,只嘆了口氣:“這孩子……還挺關(guān)心你?!?/p>
我沒接話,而是從口袋里掏出那張民辦學(xué)校的招生簡章,攤開,放在她面前。
“我在考慮報這個學(xué)校。”
嵐姨頓了頓,拿起那張紙,眼睛順著印刷品一點點掃過去。
她沒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