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襯衫的小弟把我一路領(lǐng)進里廳。
這地方像個地下賭場。
四周是打牌聲、骰子滾動聲,還有時不時爆出的咒罵和起哄聲。
空氣里全是煙味、酒氣和一股說不清的潮腥味。
我剛一進來,幾個混混就朝我掃了幾眼。
花襯衫敲了敲一扇門,帶我進了更深處的包間。
賴大彪坐在沙發(fā)里,腳搭在茶幾上,一手夾煙,一手轉(zhuǎn)著打火機,身后站著幾個面色兇悍的小弟。
“喲,小子你還真敢來?!?/p>
他抬頭看我一眼,瞇著眼,像打量一件貨物。
我沒說話,直接走過去,拉了把椅子坐他對面。
“錢呢?”他聲音里已經(jīng)帶了點不耐煩。
我看著他,語氣平穩(wěn):“前幾天我進了局子,一直被關(guān)著,錢……沒湊夠?!?/p>
賴大彪的眉頭一皺,臉色就冷了下來。
“你他媽逗我呢?到了日子你說沒湊夠?”
他聲音剛要拔高,旁邊那個花襯衫的小弟忽然開口:
“我記得……張澤少爺最近不是被人打得挺慘?你跟他有過節(jié)來著,不會是你動的手吧?”
我看著他,不閃不避:“是我?!?/p>
一屋子人都沉默了一瞬。
賴大彪忽然輕笑一聲,臉上的怒氣倒是被壓了下去幾分。
“你小子……有種?!?/p>
他語氣帶著幾分意外的欣賞:“張澤可是張家獨苗,海城誰不知道他是唐家的準(zhǔn)女婿,你他媽居然敢動他?”
他瞇起眼睛:“張家居然也就這么放你出來了……你背后,是不是有人?”
我沒接他的話,只是淡淡道:
“彪哥,欠債還錢天經(jīng)地義。我肯定會還。但我需要一點時間。我已經(jīng)在上班了,只要你容我一個月,我一定能湊齊?!?/p>
賴大彪吐了口煙,靠在沙發(fā)里,冷笑一聲:“不管你什么原因,老子到日子就收錢。”
“拿不出,就卸你一只胳膊?!?/p>
我沒吭聲。
可能是酒勁兒還沒完全退去,我忽然抬起右臂,伸到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