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漢怔住,隨后道:“那你此時說這些作甚?還有大半年才到婚期?!?/p>
即便是想有子嗣,也都是成婚后的事情了。
田氏眼珠子轉了轉,輕聲道:“妾身有個想法,若是趁著現(xiàn)在,咱們直接讓這件事板上釘釘,在婚前就逼迫謝家不得不將正妻之位給闌闌,往后不就萬事無憂了?”
崔漢眼里閃過猶豫,他終究還是不放心這樣有風險的事情,更何況,官府的消息今天剛放出,未必就尋不著人了。
田氏自是知曉他在想什么,緩緩站起身,眼睛上挑著看向崔遇棠,緩緩道:“不過,此刻也未必要思慮這么多。
“我覺得官府的人定會找到錦舟的,你說呢?棠姐兒?!?/p>
那一雙含滿算計和利益的眼里迸射出精光,絲絲縷縷的寒意往崔遇棠骨子里鉆。
她知道,田氏這句話,明面上聽不出什么問題,實則暗中就是在向她示威。
崔錦舟就是她藏起來的,又能如何?
田氏就是想以此事牽扯住她,讓她不能做出更越軌的行為來。
想來,是前些日子太子對她青睞一事,傳到了田氏耳朵里,她便連慈母也不裝了,干脆和她撕破這一層遮掩著的布。
崔遇棠嘴角扯出笑意,聲音溫柔:“我覺得,錦舟自然會平安無事的?!?/p>
這段時間內,無論田氏和崔闌想要做些什么,她都不能插手,或是暗中算計。
除非,她能提前找到錦舟在哪兒。
可看著田氏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,崔遇棠不由感到心慌。
回到疏影居,攤開攥緊許久的掌心,其上冷汗遍布,指甲掐出的紅痕清晰可見。
斂秋心疼地望過來,用軟帕沾了水為她擦凈,“小姐,您近來身子剛好些,此時這般動氣傷了身子,虧損的是咱自個兒啊。”
崔遇棠垂眸,神色冷得像塊化不開的冰。
她一字一句沉聲道:“我步步相讓,是為周旋。她倒好,竟真動起了讓外人取代崔家獨子的心思?!?/p>
方才田氏與崔漢耳語時,她不著痕跡地挪了幾步,時不時能聽見幾句談話,便知曉田氏的算計。
她這是聽多了京中的流言蜚語,真以為趙景行對她有意,有可能迎娶她為太子妃,才動了歪心思。
拂冬將門窗實實在在地關上,回身道:“那小姐,如今該怎么辦?”
少女輕咬唇瓣,思緒發(fā)散。
現(xiàn)在官府派人去張貼告示,去城中尋人,多半都不會有什么結果。
既然人是她田氏藏起來的,想必人多半就藏在家中……或者田氏私買的外宅里。
但若是有外宅,田氏定然藏著掖著,不叫任何人知道,更不會讓崔漢知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