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當(dāng)前的沂州大營權(quán)利結(jié)構(gòu)中,山東制置使李原更多是一個象征和符號,總兵李昭賢是真正的大權(quán)在手,李昭賢之下則是參將趙志遠(yuǎn),此人兼領(lǐng)一路兵馬,再之下也就是游擊將軍趙嵇和兵曹參軍事鄭先。
從品級上,游擊將軍趙嵇是從四品,而鄭先是正五品,可是從實權(quán)上來說,趙嵇相對于鄭先差了許多。
尤其是在文武分制上面,趙嵇屬于武官,本就矮了鄭先這個文官一頭。
可很多時候不是這么算的,尤其是落到了鄭悠和何立這一層面的時候,單純的后臺比拼是一回事,支持力度則是另一回事。
陸沉心中也知道這個道理,前番他表現(xiàn)出了潛力,所以鄭悠破例親自陪同過來,甚至愿意給他提供一定的庇護。
但是還是那句話,到底能庇護到什么程度,不僅僅要看鄭悠的想法,也要看陸沉的表現(xiàn)。
而眼下,陸沉的表現(xiàn)已經(jīng)足以進入了鄭悠的眼界。
只是有一點,陸沉的本身到底有多大,到底值不值得鄭先進行栽培,還得看看他的本事。
于是,鄭悠很快就派人送來了酒菜,一方面給眾人接風(fēng)洗塵,另一方面他還需要進一步觀察觀察。
無論在什么年代,酒桌永遠(yuǎn)都是拉近關(guān)系的最好地方,隨著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,眾人的關(guān)系的也漸漸熟絡(luò)起來。
陸沉先是敬了眾人一杯,感慨道:“若非眾兄弟舍命相助,我陸沉怕是已經(jīng)死在了毛家崗子了?!?/p>
這話的確是他發(fā)自肺腑之言,表面看上去大部分擊殺都是陸沉所為,可真要是只有陸沉一人,無人牽制其他賊人,他的射藝再精,也是難以挽回大局。
眾人也紛紛喝酒,連聲道了幾句客氣。
陸沉轉(zhuǎn)過頭看向了邵捷和鄭悠,輕聲道:“這次王氏通匪勾結(jié)過山風(fēng),截殺軍資轉(zhuǎn)運一事,還得有勞鄭兄代為通稟。”
鄭悠點了點頭,道:“你放心,這件事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。待總兵回來后,到時候就移文州縣,到時候定然誅盡王氏一門。”
“干!”
眾人紛紛舉起了碗中的村酒,滿飲了下去。
陸沉也大口喝著酒,吃著羊肉,顯得格外痛快,心思也漸漸放松了下來。
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后,陸沉就一直有一種緊迫感,生存的危急、王氏的逼迫,都促使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,而眼下仇人即將被誅殺一空,他也略微放松了幾分。
邵捷也是喝得臉色通紅,他攬過鄭悠的胳膊,道:“兄弟們有所不知,我跟老鄭也算是不打不相識,你們別看老鄭現(xiàn)在一副牛氣哄哄的樣,當(dāng)年要不是我,老鄭這貨怕是要被吊在樹上打!”
他得意地笑了笑,見鄭悠一臉無奈,才繼續(xù)道:“當(dāng)年老鄭還跟我,都在陳營主的麾下,那時候他大哥鄭先還不是今天這樣子,當(dāng)了個破縣丞,后來有一天也不知怎的,就在金陵跟人干起來了,對面一窩人,要把老鄭吊在樹下打!還放了話,誰敢求情,就一塊給綁了!”
“老子當(dāng)時就不樂意了,老鄭這家伙平日里雖然有些悶騷,但是總不至于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,就帶著幾個弟兄,從人手里搶了下來?!?/p>
說道這里,邵捷喝了一大口酒,才向陸沉賣著關(guān)子,道:“陸兄弟,你猜猜老鄭干了什么事?”
陸沉搖了搖頭,道:“那就實在猜不出來了?!?/p>
“哼,老鄭這小子,居然偷偷把人新娘子給帶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