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將軍,我錯了。”
他的聲音,沙啞,卻清晰。
“文宣,狂妄自大,坐井觀天。我不懂戰(zhàn)爭,更不懂殺敵。今日得將軍點撥,方知天高地厚。”
他抬起頭,目光直視著謝懷瑾。
“請將軍,準許我進入新兵營,從最基礎(chǔ)的開始學(xué)起!”
“我不求任何功名!只求能與所有新兵一樣,接受最嚴苛的訓(xùn)練,將自己煉成一塊可以上陣殺敵的大昭男兒!”
這番話,擲地有聲。
謝懷瑾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。
他本以為,這個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公子哥,在經(jīng)受了如此徹底的羞辱之后,會就此放棄。
卻沒想到,他非但沒有崩潰,反而能如此迅速地認清現(xiàn)實。
并且,提出了一個更艱難的請求。
那意味著拋棄過去所有的一切身份和尊嚴,和一群十幾歲的半大孩子一起,在泥地里翻滾,接受最基礎(chǔ)、最枯燥、最殘酷的體能訓(xùn)練。
那里的教官,可不會管你是誰家的公子,還是李老將軍的外孫。
訓(xùn)練不合格,就是鞭子和辱罵。
謝懷瑾沉默了片刻,仿佛要再次將沈文宣看透。
或許……思薇看人的眼光,并沒有錯。
這沈家,也并非全是爛泥扶不上墻的蠢貨。
“好?!?/p>
謝懷瑾點頭答應(yīng)。
他轉(zhuǎn)身,對著不遠處的一名親衛(wèi)隊長招了招手。
“帶他去新兵營,登記入冊。就說是我說的,按普通新兵對待,不必有任何特殊?!?/p>
“是,將軍!”親衛(wèi)隊長高聲應(yīng)道。
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燕雪關(guān)的軍營。
李老將軍的親外孫,那個前些日子還在傷兵營里笨手笨腳幫忙的白面書生,竟然真的投筆從戎,進了新兵營!
這成了所有士兵茶余飯后最大的談資。
有人佩服他的勇氣,有人等著看他的笑話。
而沈文宣無視各種議論,每天穿著最普通、最粗糙的士兵服。
那衣服磨得他的皮膚生疼,但他一聲不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