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河此時也開口勸道,“父親,我覺得殿下所言有,只要對百姓有益,那么試試又何妨?”
蘇中岳擺了下手,深深皺眉,下了逐客令,“此事還是容后再議,殿下,微臣還有要事要忙,便不恭送殿下了。”
“父親!”蘇清河連忙上前一步,拉扯住蘇中岳的袍袖,不料被蘇中岳犀利鋒銳的眼神掃過,頓時渾身僵硬起來。
“你不是約了盛家小姐,時候不早了,莫要讓人等急了?!碧K中岳語氣微帶警告。
可蘇清河,根本沒有約盛依人。
如臨大敵的沈府,退居后線的沈家
“父親……”
蘇清河攥緊拳頭,身為父親膝下之子,他無法在二殿下面前拆穿這句謊話,可他之前又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殿下,要竭盡全力幫助促成此事……
最關(guān)鍵的是,他不解父親為何不愿意推行算術(shù)之學。
這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嗎?
他們蘇家,不是素來愿為朝堂分憂,推廣惠民之策嗎?
咬了下唇,蘇清河上前一步,頂著那道威嚴的視線,語氣生硬開口,“孩兒覺得二殿下說得不無道,算術(shù)之道,于國于民皆有大益,還望父親能深思熟慮?!?/p>
“臣會考慮的,只是今日確實還有要事,就不留二殿下了。”蘇中岳俯身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顯然態(tài)度十分堅決。
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,謝承澤也不好不識趣,“也罷,那么本殿便不打擾了?!?/p>
說完瞥了一眼蘇清河。
蘇清河并未捕捉到這一瞥,他似是周身力氣都被人抽干一般,垂首僵立在原地,眸中溢滿失落與自疚,亦有無法解的茫然,令他猶如海上浮木,漂泊無依、心海難平。
謝承澤收回視線,轉(zhuǎn)身大步離開了蘇府。
在上馬車前,他回頭望了一眼蘇府高門之上的黑木牌匾。
寒冬夜長,此時晨光尚未破曉,府門之前,高懸而起的朱紅燈籠內(nèi),燭火搖曳未熄,將那塊黑木牌匾照得通明透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