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刻都忍受不了,蘇清河是如何忍過的?
是因為蘇清河本就庸碌,而他自詡蘇府第二才子嗎?
可他連二皇子都辯不過。
他根本沒料到二皇子竟如此能言善辯,不僅如此,他還不得不承認(rèn),謝承澤說得很對。
在牛畜反芻之道上,二皇子確實見解頗深,令他耳目一新、甘拜下風(fēng)。
縱使二皇子平日里驕縱無才,可今日也對他當(dāng)頭一棒,令他知曉,那所謂“三人行,必有吾師焉”究竟為何深意。
眼眶微微發(fā)紅,蘇文昊起身抬手,深深作揖,“今日殿下之嚴(yán)厲教誨,文昊受教了,當(dāng)以回去多加修習(xí),便不再用膳了?!?/p>
說完,他強(qiáng)忍著眼眶中的淚水,頂著那些各樣的視線逃出了正廳。
謝承澤摸摸小鼻子,“怎么還給說跑了呢?我三分力都還沒使出來呢。但是不得不說哈,蘇學(xué)士你家這飯前交流還挺有趣的,本殿頭一次參與,當(dāng)真是樂在其中?!?/p>
說完,他似是意猶未盡,轉(zhuǎn)頭看向蘇海潮,蘇海潮驀地渾身一震,垂下眼瞼不肯對視。
他又看向座中其他人,其他人皆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,不敢吱聲。
他又看向蘇中岳,蘇中岳連忙看向門口,撫著胡子道,“早膳怎么還沒到?二殿下饑腸轆轆,還不快差人去催催?”
謝承澤略帶小失望地嘆了口氣。
“殿下,可要先吃些點心墊墊胃?”蘇清河拍拍腿上的紅木食盒,怕謝承澤來這么早,沒有用膳。
“嘿嘿,吃~”一聽有糕點,謝承澤頓時燦爛一笑,低下腦袋去瞧那紅木食盒。
瞧見那美艷兒郎臉上毫不作假的欣喜,蘇清河心中一軟,眉眼不自知地染上幾分柔和,他將食盒蓋子放在一旁,將白玉碟一一擺放到了飯桌上,“蘇府不重口腹之欲,因而廚食菜色略為清淡粗糙,殿下恐吃不慣,下次若來,先墊實胃口方佳。”
謝承澤乖巧地點點頭,“好?!?/p>
蘇中岳、蘇海潮:……
清淡粗糙怎么了!身為文人雅士,當(dāng)以勤學(xué)不輟為首要,書卷為伴,學(xué)問為基,方能不負(fù)韶華、光耀門楣,怎可貪那口欲之歡!
不過,原來蘇清河所邀之人,竟是二殿下?
兩人何時關(guān)系這么好了?之前二皇子總是來送信,他不是還稱病不肯出門嗎?
早膳被端了上來,正廳一時沉寂下來,眾人皆是食不言,慢條斯地開始用膳,待腹中已是七分飽,這才行禮退下,去往書房繼續(xù)修習(xí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