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雪場的夜是一種藍調(diào)。
風從耳邊掠過。停在坡頂,我隔著護目鏡望下去,萬家燈火亮成了一片,在昏暗里氤氳出暖黃的光暈。
很是浪漫。
這么浪漫的場景,卻有人摔了個跟頭。
“好痛——天星——”
我循聲望去,看見那一團藍白色的身影。
樸延星。
他正以一個算不上雅觀的姿勢,坐在雪地上,把護目鏡推到額上,露出微蹙的眉眼。
看起來窘迫又可愛的。
“噗哈哈哈?!?/p>
我笑出了聲,滑到他身邊,雪板在身后劃出兩道漂亮的弧線,向他伸出手。
“真的是小呆子,樸延星,怎么一下午了還是這副笨樣子?”
“哼?!?/p>
他仰起臉來,幾縷金發(fā)在風里飄,拉住我的手,卻賴著不動,臉上的表情多云轉(zhuǎn)晴,換上一副理所當然的無辜。
“我又沒有專門學過嘛?!?/p>
我聳了聳肩,不以為然。
“這東西不就跟跳舞差不多?找平衡罷了。我都教了你一下午了?!?/p>
他還是不服氣,嘴里嘟囔著:“可是…”
“別可是了,”我打斷他,作勢要抽回手,“起不來就算了,我自己玩去了?!?/p>
話音未落,手腕上傳來一股力道,我猝不及防,人就這么直直地倒下去,驚呼被悉數(shù)吞沒在他懷里。
不疼。
雪地是軟的,他的xiong膛也是,只有結結實實的意外。
我撐起半個身子,與他對視,故意板起臉。
“你想死嗎樸延星。”
“對不起,天星,”他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,甚至帶著點兒顫音,真誠得能捧出心來,“我不是故意的?!?/p>
可他上揚的眼尾,彎彎的眸子,明晃晃映在我瞳孔里。
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“好啊你,”我有點氣,又有點兒想笑,“現(xiàn)在還學會使壞了?!?/p>
他眼里的笑意終于不再遮掩,徹底漾開,蔓延到嘴角,手臂把我摟得更緊了些。
“哈哈,天星好聰明,被發(fā)現(xiàn)了呢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