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山嶺蜷著一雙長腿坐在花亭的臺階上,用竹片為葫蘆去皮。
符歲打開吉祥餅坊的匣子挑揀著。
吉祥餅坊每年的月團都會做好幾種口味,卻不會在月團上標(biāo)明,只是做成不同顏色或形狀以作區(qū)分。
符歲猶豫不決,許久才挑出一個她認(rèn)為最漂亮的月團。
她捏起月團欣賞一圈,遞到越山嶺嘴邊。
越山嶺正在埋頭苦干,唇角觸到油潤的點心,他有些錯愕地抬頭。
符歲用眼神示意他張口。
只猶豫了一息他便張口咬去,牙齒相觸咬了個空。
再抬頭時就見符歲已經(jīng)把點心塞進口中,一邊臉頰鼓鼓的,炫耀似的故意用力咀嚼。
男人舔了下后槽牙,看著她得逞后得意的神情,咬入口中的空氣似乎都能品出甜味。
她抱著點心匣子去看兔子燈。
月團太大,她一口氣全塞進嘴里,嚼半天都嚼不完,說話也含含糊糊的:“這兔子怎么這么胖呀。
”越山嶺背對她,頭也不抬回敬道:“大概是她比較貪嘴吧。
”符歲哪里聽不出越山嶺話中有話,她沖著越山嶺亮出拳頭,也不管越山嶺看不看得見,對著他后背的空氣就是一通錘。
撒夠氣,符歲重去看兔子燈。
那兔子燈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新意,只是圓滾滾的分外可愛,符歲怎么看怎么順眼,越看越覺得合心意。
兔子燈里有支撐,無論怎么滾動,火焰都不會熄滅。
此時里面只有一小截火燭,并未點燃。
身邊的人都讓符歲打發(fā)走了,孤零零的花亭里找不到能點火的東西,符歲只好去問越山嶺:“你帶著火石嗎。
”越山嶺兩手都是葫蘆的汁水和皮屑,聽見符歲問,他抬起手臂讓出身子,示意符歲自己取。
裝火石的袋子掛在越山嶺腰間,因越山嶺蜷坐的姿勢被夾在他腰腿間的空隙中。
符歲并未多想,過來俯下身就要取,等手伸到他腰上才覺不妥。
不同于符歲撲下時的擁抱,此時兩人雖無接觸,卻比擁抱還令人慌亂。
符歲發(fā)上的金釵劃過他的耳畔,沿著頜骨一路向下,抵在舊傷痕上。
覆蓋在衣物下的xiong膛急促的起伏起來,那xiong腔里蓬勃的心臟沖撞著緊繃的肌肉,在布料上撞出漣漪。
密匝匝的熱意向符歲涌來,帶著來自于他的滾燙的、搏動的生命力,掠奪著符歲身體中的每一分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