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匝匝的熱意向符歲涌來,帶著來自于他的滾燙的、搏動的生命力,掠奪著符歲身體中的每一分空氣。
他好燙,我好悶。
紛亂的思緒驅(qū)趕著符歲的理智,她維持著似乎要跌入他腰間的姿勢,纖柔的指尖終于觸上裝火石的袋子。
越山嶺的眼睛被符歲的秀發(fā)和釵環(huán)填滿,西落的陽光金燦燦地在發(fā)釵上躍動,刺得越山嶺瞇起眼睛。
他眼前只剩漫無邊界的金光,但是他的身體卻能感受到符歲的一舉一動。
她的發(fā)絲蹭過他的下巴,她的裙擺掃著他的靴子,她的呼吸纏繞著他的呼吸,她的指尖摸向他腰間。
越山嶺心跳猛得停滯一瞬,近乎狼狽地抽身后撤,冰硬的石階撞在他的后腰脊骨上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。
尖銳的痛疼給予越山嶺瞬間的清醒。
符歲要抓火石的手撞在越山嶺腿上。
一聲短促的、壓抑的悶哼從耳邊拂過。
她穩(wěn)住心神,張開手按上男人的腿,感受到霎那間緊繃起的肌肉,心里泛起一絲隱秘的快感。
“躲什么?”她嗔怪著問他。
那只手重新摸上裝火石的袋子,她將袋口撐開,伸指進(jìn)去取火石。
不知是因姿勢不好取還是因符歲不常用火石,她的手指在袋中動來動去,總也夾不住火石。
那兩根亂動的手指一次又一次戳在越山嶺腿上,符歲渾然未覺,一心只想著這火石怎故意與她作對,就是不肯老老實實落入她手中。
正努力著,一只粗糲的、沾著青色的葫蘆皮的大手隔著布袋握住符歲的手指。
那只手驟然發(fā)力,綁袋子的繩子被硬生生扯斷,一個被攥到發(fā)皺的袋子舉到符歲眼前。
符歲轉(zhuǎn)頭去看越山嶺,他身上散發(fā)著她從未見過的帶著侵略性的銳意,宛如野獸盯上了屬于他的獵物,那雙深潭般的眼睛翻滾起濃烈的情緒,似乎要把符歲攝入眼中,刻在心里。
符歲終于體會到了她一次又一次戲弄的反噬,她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,一把抓起布袋,紅著臉逃離。
一直跑到兔子燈前才停下腳步,按在悶悶地xiong口上,那里有一顆幾乎掙扎著要逃出來,要撲向身后那男人的心。
符歲過了好久才平復(fù)下來,試了幾次都打不著火,手指顫動著不聽使喚,火石也格外難用。
都怪他,若不是他自己怎會心神不寧,連他的火石都來欺負(fù)人。
委屈立刻就涌上來,符歲扁扁嘴,眼淚就在眼中打轉(zhuǎn)。
她轉(zhuǎn)身氣鼓鼓地抱怨著:“我打不著。
”越山嶺起身過來,沒用臟手從符歲手中拿火石,只攤開手讓符歲把火石給他。
待打著火,他取下店家附贈的用來點火的長香,小心地點著兔子燈里的火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