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一只粗獷的大手撫著她的頭,試著將她哭得好凄慘的小臉扳過來,她偏偏不從,委屈上心頭,她忽地張口咬住他的手。
她咬得好用力,以為他會撤開,沒想到他不動如山地由著她發(fā)泄,像是一點痛楚也感受不到。
怔怔地松口,方凈蕓瞪著深印在他手背上的齒痕,終于揚睫瞧向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容。
“你……”不曉得該說什么好,她望著他高深莫測的臉,內(nèi)心又是一陣疼,眼淚便如同泉水一般涌出來,迅速濡濕臉蛋。
“噓……”雷鈞薄唇輕勾,湊近舔吮那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淚珠,低柔道:“乖,聽話,別哭了,小蕓……”
他的雙唇最后落在她的小嘴上,溫柔至極又霸道至極地深吻著她、誘哄著她。
還能堅持什么呢?
方凈蕓在淚水中回應(yīng)著他的熱情,心早已不屬于自己。
沒有人能違抗雷鈞的意思,尤其在他如此堅決之下,再多的抗議全是枉然。
方凈蕓最后還是乖乖聽從安排,在醫(yī)院五星級的病房里住了一晚,除檢查是否懷有身孕外,也作了身體其他方面的健檢。
檢查的結(jié)果──她確實懷孕將近三個月,但體質(zhì)冷寒了些,為能產(chǎn)下健康寶寶,懷孕期間,母體必須好好調(diào)養(yǎng)。
所以說,她近來情緒起伏、動不動就流淚,都是因為懷孕造成的……
躺在陽光怡人的頂樓花房里,方凈蕓一手擱在還不太明顯的小腹上,幽幽想著。
她是今早被雷鈞從醫(yī)院接回別墅的。
醫(yī)院五星級病房的“兩天一夜游”,他大老板哪里也不去,一直陪在她身邊……他這么殷勤,只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吧?
心里好亂,對未來的路,她感到無比的迷惘。
原來該斷得徹徹底底的兩個人,如今多了一條小生命的牽扯,她想避得遠遠的獨自帶大這個小孩,卻怕那個霸道的男人不肯善罷干休。
他心里喜歡的是別的女人,既然有了新歡,為什么不能放過她這個舊愛?
不,她根本算不上是他的“舊愛”,他說不定從頭到尾都不曾愛過她,一切的一切,全始于她對他的迷戀,是她自己貼上他的,怨不得誰啊。
“唉……”輕柔嘆息,她在貴妃椅上換了個姿勢,迷蒙眸子怔怔看著不遠處的一盆蝴蝶蘭。
這頂樓花房養(yǎng)了好幾盆嬌貴的蘭花,除蘭花外,還有許多從國外引進的花種,以及修剪得極具特色的十來盆日式盆栽,花房的溫度受到控管,永遠如春天般宜人。被接回來別墅,在雷鈞的監(jiān)視下,她勉強把廚房特地為她準(zhǔn)備的午餐吃進肚子里,跟著就趁雷鈞在書房用電腦處理公事時,獨自一個人溜到頂樓花房來。
未來該怎么走?離開他的心意還能不能堅定下去?她已經(jīng)失去方向,又或者可以說,她從來不曾找到方向。
一抹陰影靜謐籠罩過來,她微愕,側(cè)臉一瞧,男人高大的身軀就立在貴妃椅邊。
“怎么不在房里休息?”雷鈞淡問,神情高深莫測。
“我……我覺得這里挺好的?!彼?xí)慣性咬著瑰唇,撐起身子坐起。
他長腿一跨,也跟著她坐在貴妃椅上,鷹般銳利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她。
“過來。”他簡潔命令。
方凈蕓沒立即動作,小臉浮現(xiàn)戒備。
“過來。”他又說,語氣有著不容抗拒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