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哲嘆道:“前輩雖是惡人,卻是太過厚道,我若不加點破,前輩怕是要被那逆徒瞞一輩子!前輩,你那徒弟的名字,只怕是后來改的吧?”
他心想三霸這種名字傻乎乎的,哪個父母會取?多半是自己改的名兒。
南海鱷神吃驚道:“咦,你怎么知道?那小子和我學(xué)成武藝,闖蕩江湖,發(fā)誓要別人都怕他,因此改名三霸,拳掌是一霸,兵刃是一霸,為人橫行霸道也是一霸,孫三霸?!?/p>
姜明哲撇撇嘴:“前輩雖是第二惡漢,但既然叫兇神惡煞,早年多半是四大惡人中的老三,三爸,老三的爸,他是要做前輩你的爸爸??!不然為何恰好是三霸?須知拳腳兵刃是一回事,為人如何又是另一事,豈能相提并論?”
木婉清點漆般眼睛看著姜明哲,心想這世上竟有這么能扯的人,可是這么離奇的理由,誰還能真?zhèn)€信了不成?
忍不住看向南海鱷神,卻訝然發(fā)現(xiàn),此人雙眉緊皺,眼神閃爍,低低道:“對啊,他不叫一霸、不叫二霸,偏偏要叫三霸?細想起來果然有些蹊蹺……三霸,三爸,他媽的,他怎么敢?不可能,絕不可能……”
便聽姜明哲問木婉清:“這位姑娘,倒是不知你為何要殺前輩的徒弟?”
木婉清雖不通人情世故,卻也不蠢,立刻說道:“我在江南招惹了厲害人物,被那人的手下一路追殺,前幾日正急著趕路,忽然被他攔下,說瞧我身材很、很……嗯,總之是些很難聽的話,又要來揭我面巾,我便一支短箭要了他的狗命!”
姜明哲點頭道:“殺得好?!?/p>
看向南海鱷神道:“前輩,真相大白了。你那徒弟,明著做你徒弟,其實只怕早投了云中鶴,學(xué)了他的采花手段啦。”
南海鱷神怒道:“放屁,放屁,老子的武藝比云中鶴厲害得多,我徒弟怎么可能放著厲害師父不要,投什么云中鶴?!?/p>
姜明哲搖頭嘆道:“問題便出在你南海一派一脈單傳的規(guī)矩。前輩,你武藝之高,天下有數(shù),這姓孫的隨你學(xué)了十幾年,按理說便是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也堪一戰(zhàn),可是這么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,放一支隨隨便便的小暗器,就輕輕松松要了他的命,這種徒弟,你若說他得了真?zhèn)?,打死我我也不信?!?/p>
南海鱷神面紅耳赤,努力辯解道:“是那小子自己沒用,一點也不像我,老子的本事,他一成也沒學(xué)到……”
姜明哲神色一肅,迫問道:“那如果你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特別像你,像你一樣天資縱橫,特別適合學(xué)南海派武功的年輕人,可你偏偏已經(jīng)有了孫三霸這個徒弟,按照門規(guī)不能再收新徒,你怎么辦?”
“呃!”南海鱷神眨巴著豆豆眼,想了片刻,眼里放出寒光:“他媽的,還能怎么辦?只好捏死了孫三霸,好讓那個和我一樣天資縱橫的小子入門啊,不然難道為了一個蠢貨,斷送了本派傳承么!……咦?”
他猛然一拍大腿,恍然大悟:“哦!哦唷!老子明白了!老子全部明白了!一定是老子常常罵那蠢材太過廢物,他怕老子宰了他重新收徒,干脆投靠了云中鶴那個王八蛋!”
“前輩神機妙算,一語中的!”姜明哲語氣中盡是贊嘆之意,雙手抱拳,顯得心悅誠服。
南海鱷神大咧咧道:“老子的師父,從小就夸老子聰明!只是老子終歸太重情義,哼,不然那叛徒當(dāng)初改名三爸之時,老子便該扭斷了他脖子!”
說罷連連搖頭,似乎很是惋惜沒能親手宰了徒弟,又看向木婉清道:“這么說來,老子若是殺了你,反讓那叛徒的鬼魂得意,倒是不能殺你了!”
姜明哲、木婉清對視一眼,心里都是一松。
便在這時,一個女子聲音幽幽響起:“別人都是越活越明白,岳老三,你的腦子,倒是是一天比一天更蠢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