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山間少女,鮮活幾分倒也無妨。
他的唇角微勾,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又拉平嘴角。
壓抑住想要和她說話的欲望,揮手示意隊伍中的青木前去問話。
青木利落地下馬,隔著一段距離開口:“姑娘不必緊張,我們此番上山是為拜訪舊友,不知道姑娘可曾聽過這山上有一戶姓趙的人家。
”姓趙,這山上人煙稀少,姓趙的只有她阿父一人。
但她阿父對外宣稱可是姓江。
她是少有的隨阿娘姓氏的女子,她的阿父趙繼業(yè)原是京城一大戶人家的次子,游歷至青梧鎮(zhèn)時對阿娘江明月一見鐘情。
但他的家族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。
他一怒之下就脫離了趙家,入贅了江家。
對外都宣稱自己姓江。
江濯靈心下警惕,面上卻是不動聲色,笑道:“這山上確是有一戶姓趙的人家,順著我身后的這條路直走,前面有個岔路,向右轉(zhuǎn)直走就到了。
”她邊說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黑衣青年的臉色。
但他始終面不改色,眼神平靜如湖,讓她無從猜測。
她說話時臉上一直帶笑,左臉上淺淺的酒窩時隱時現(xiàn),嗓音清脆,帶著山中少女特有的明媚。
青木毫不猶豫的就信了她的話,雙手抱拳:“謝過姑娘。
在下就此別過。
”江濯靈看到他和馬上的青年說了幾句話,說完后就回到了隊伍里。
那黑衣青年掃了她一眼后,一扯韁繩,御馬繼續(xù)前行,身后的人也一并跟上,馬蹄紛亂地踏過地面,再次激起飛揚的塵土,擋住了江濯靈探究的視線,但她總覺得黑衣青年在經(jīng)過她時又看了她一眼。
不過她現(xiàn)下沒有時間琢磨這些事了,因為有更大的麻煩找上門了。
看為首之人的打扮就知道他必定是非富即貴,一行人張口就要找一個姓趙的男人。
難道是京中的趙家惹了什么麻煩。
她心下焦灼,連魚也顧不上管,拔腿就往家里跑。
一路出現(xiàn)在她腦子里都是話本里的滅門慘案、休妻另娶之類的故事,她越想越心涼,幾乎要哭出來。
李昭帶著人沿著少女所指的方向騎行了一段后后,勒緊韁繩停下他。
他身后的侍衛(wèi)也都紛紛控馬停下。
空氣一時安靜,侍衛(wèi)們都安靜地等待李昭的吩咐。
李昭為人喜靜,做事專斷獨行,不喜歡手下之人多嘴多舌,在他的手下,只能聽命而行,而不能問緣由。
他凝神思考了一會兒,想到剛剛那少女慌亂的眼神,她分明對他們抱有警惕,為何如此輕易就告訴他們趙繼業(yè)的住所。
此間必定有疑,想到這里,他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,沿來路而行,身后的侍衛(wèi)們也紛紛跟上。
溪邊果然沒人,只有一個魚簍,里面的魚還未來得及取走。
李昭不自覺地摩挲拇指上的扳指。